沈雁默不作声听着。
看见齐誩从床头抽屉里翻出一堆大大小小的药罐,最显眼的几个就是胃药和止痛片,他不禁眉头紧锁。
“你平时都吃什么,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拿起其中一瓶胃药,他看着标签叹了口气。
“什么都吃,不挑。外卖最多,有空就自己开伙,忙碌起来的话就随便用饼干什么的填填肚子。”
本来齐誩还想加一句“有时候错过饭口就干脆不吃”,但是看到沈雁一脸凝重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作息时间呢?”这道题更难了。
齐誩讪讪笑了两声,挑了一个他最常见的时间表来说:“这个很难讲,看情况吧——我出差很频繁,一般回来的时候都是当地时间早上出发,回到不是中午就是下午,实在累得不行就开始睡……睡到半夜醒,四周都安静了正好配音还债。录几个小时后,吃点早餐就去上班。”
更离谱的时间表他当然不敢说。
沈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里尽是愕然,无奈,以及深深的焦虑。
“齐誩,”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叹息,“我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过下去。”
收拾物品的动作暂时停下,齐誩空出手来,遮起嘴边那一丝微微酸涩的笑容,直到它褪去,这才挂上另一种比较明亮的笑。
自己这种先苦后甜的心情,沈雁只需要看到最后那一部分就够了。
“我以为……你就是过来带我走的。”
他轻轻侧了一下头,孩子般狡黠地笑着。
拖着一只塞满东西的旅行箱,两人沿途返回。
为了节俭,而且这次没有带猫,所以就选择了搭乘地铁和公交车,慢慢坐回去。这两样交通工具一向比计程车耗时,等回到沈雁的住处,天色已晚。
下过好几天的雨,积压的乌云似乎已经耗尽,像一团拧干了的毛巾再也挤不出一滴水,空荡荡地搁在天际一角,风轻轻一刮便撕开一个洞。居然还有几颗怯生生的星辰从中探出脑袋,一闪一闪地点缀漆黑。
老城区不但房子旧,连路灯都是最简陋的那种。
经历过无数风吹雨打的灯柱掉了一层油漆,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灯管也很昏暗。好在沥青路面积水未干,灯照到水洼表面,粼粼有光,一下下漾动,比平时亮堂不少。
两个人在静悄悄的巷道里走。
沈雁主动担起拖拉旅行箱的任务。而齐誩没有东西可拉,便给自己添了一项任务,那就是拉住沈雁的另一边手。
入夜后气温骤降,而且雨水初停,风尤其料峭,凉飕飕削着脸,也削着手。他们都没有秋天戴手套的习惯,双手放在外面必然受冻,给了齐誩一个很好的借口实施,也给了沈雁一个很好的借口接受。
直到两人来到单元楼道口,考虑到没有电梯,旅行箱只能双手扛着上去,才不得不把手放开。
“你先在这里等。”沈雁弯下腰去扛旅行箱的时候这么说。
齐誩想起楼道里的灯还没有修好,明白了他的意思,很顺从地答应下来。毕竟自己是一个骨头里打着钢板,手臂上还绑着石膏管的人,这种漆黑不见五指的时候逞强绝非明智之举。不要摔伤,不要给沈雁增添更多的麻烦才是正理。
外面没有月亮,星光微不足道。他完全看不见沈雁的身影,只能听到因为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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