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出自北门学士,虽有文采,实干能力却不及上面两人。只是此人内媚,最易收拾。朝堂之上,该有实干之人,也该有这种容易笼络的附和之辈,如此一来,操控朝堂舆论便不必天子亲自出手。
张柬之。
去年因为触怒阿娘,被阿娘调任去了荆州。此人是李唐忠臣,上辈子的神龙政变也与他有关。只可惜,功成之后,还是被武三思诬陷罢相,在流放路上,郁郁而终。
这一世,武三思已故,此人若是善加利用,定能成为光复李唐的绝佳牵头人。
对,还有一人!
太平想到了另一人,张说。今年科举,此人会在贤良方正科的应试上策论第一。上辈子此人也是她与婉儿的至交好友,最后因为张氏兄弟构陷魏元忠一案,被阿娘流放岭南。
“今年……”太平放下毛笔,将这张宣纸移向灯烛点燃烧毁后,她必须重新盘一盘这些人的性情与喜好,对症下药,方能尽收掌中。
正当这时,殿外的宫婢忽然开口道:“上官大人,殿下不适,正在休息,还请大人去偏殿稍等片刻。”
“也好。”婉儿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便听里面响起了公主的声音。
“本宫已醒。”太平快步跑至榻边,扶着额头佯作难受的模样,这才说了下句,“上官大人,进来说话吧。”
婉儿原本心里已经不那么酸了,可推门进来后,绕过屏风便瞧见公主那伤心的模样,心底的酸涩感又涌了上来。
“驸马已经安然回府了,殿下大可放心。”
听见婉儿这暗藏杀机的语句,太平嗅到了一股刺人的酸意,她忍笑道:“安然回去便好。”
婉儿这下不止是酸了,还有了一丝恼意。
“公主听旨!”说完,她不等太平跪下接旨,便飒然打开了诏令,直接眼不见为净地拦在了她与她之间。
太平瞧她是真的怒了,跪地领旨的同时,飞快地想着一会儿该如何把她哄好。
“臣,接旨。”太平认真答话。
“公主骄纵,当习礼制,故调任春官尚书……”婉儿念着诏令,恼是确实恼,可一想到公主这几日寒症正烈,又遭人构陷险些失却清白,她想,她似乎应该好好安慰公主几句。
待诏令宣罢,太平恭敬地双手接下诏令,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婉儿轻咳两声,示意太平可以起来了。
太平依旧跪着,一手拿着诏令,一手伸前,揪了揪婉儿的衣角,嘟囔道:“可是婉儿让我去看武攸暨的……”
竟还是她上官婉儿的错了?!
婉儿拂打太平的手,太平便由着她响亮地打了一下,不避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