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背上的血污已经被清理干净,密密麻麻的小血窟窿大多已经止了血,隐隐可见其中残有不少锈斑。
这些锈斑是太平赐她的追命符,那她就给他涂抹些许“保”命符。
武三思这样的人,不该得个痛快,应该从内到外,慢慢地溃烂至死。
“妾这就给大人上药。”婉儿一手拿起药膏,一手拿起羽毛,沾了药膏,抹上了武三思的伤处。
武三思痛得连连倒吸,可很快便有一阵清凉感自伤口上升起,片刻之后,他便仿佛没那么疼了。
“有劳上官大人……”
“这是妾的幸事。”
婉儿说得冷淡,武三思趴在榻上,不便回头,这会儿看不见婉儿眼底涌动的杀意有多可怕。
“婉儿,你待我的好,我会记下的。”武三思享受着婉儿涂抹伤药的温柔,浑然不觉他的命从现下开始已经开始了倒数。
婉儿没有应他,在门外听见这句话的太平却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婉儿也是你叫的?!”
太平心头猛地窜起这句话来,若不是厍狄氏拦着,只怕她要推门进去,再狠狠赏武三思十个巴掌。
正当这时,只听里面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武三思不敢相信地看着婉儿,她小小一个内舍人竟敢骤然刮了他一记耳光,“你好大的胆子!呃!”
婉儿又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她早就想打他了。
“你……你等老子养好……嘶!”
婉儿纤长的手指猝不及防地揪住了他的花白头发,猛地一揪,疼得他骤然咧平了嘴,想要推开婉儿,却发现自己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药……药有毒!
当武三思意识到这点,他整个身子都被一阵寒意裹了起来,那是源自死亡的深深恐惧,激得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上官婉儿!你……你疯了么?!”
“武大人处心积虑地陷害殿下,本来罪该万死,你应该庆幸,陛下给了你一个体面的死法。”说着,婉儿凑近了他,一字一句地说给他听,“你敢动我的殿下,我便亲手送你一程。”最后这句话说得不急不慢,却透着一抹让人莫名的阴寒之气。
武三思从未见过婉儿这样可怖的笑,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挣扎着从榻上爬下来,“来人……来人……救我……救救我……”他只呼嚎了几声,便发现嗓子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他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婉儿居高临下,淡声道:“迟了,武大人。”
她既然承下了这桩差事,她肯定会办得妥妥帖帖,这个时候可不能出现什么流言蜚语,影响陛下与殿下的仁德。
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早该有这样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