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春夏哪敢怠慢,当即吩咐卫士把马车赶至公主府门口。
她原想拿件大氅来,罩住殿下狼狈的身子,太平却将她推了开来,“我就要让阿娘瞧瞧,她给我选了个什么驸马!”说完,太平头也不回地钻上了马车,“回宫!”
武后今日政事烦杂,正忙得不可开交。
候在万象神宫殿门口的裴氏瞧见公主来了,急忙提灯迎了上去,她记得今日应该是驸马与公主共寝的日子,怎的公主会这个时候入宫?
她提灯走近公主,看见公主身上的宫袍撕裂,满眼泪水,便知今日是出了大事了。
“殿下这是……?”
“本宫要见母后!”太平悲戚大哭,脚步加快,很快便跑上了宫阶,不等通传,便冲至武后面前,大声呼嚎起来,“阿娘要给儿做主啊!”
厍狄氏大惊失色。
武后震惊无比,匆匆搁下了朱笔,扬声道:“快给太平抱件大氅来!”说完,起身上前,心疼地扶起了太平,急问道:“这是怎么了?”
“阿娘,呜呜,驸马欺负儿!”太平顺势投入了武后的怀中,紧紧地拥住了武后的身子,埋首呜咽大哭,不论武后问什么,只是哭。
武后心烦意乱,问向殿门口的春夏,“你说!殿下怎么了?”
春夏如实回答:“殿下今日听经回来,本就身子困乏,可依旨意,今晚驸马应该与公主同寝……”说到这里,春夏迟疑地咬了咬下唇。
武后神色阴沉,眼底已经聚满了怒色,“然后?”
“然后驸马备了酒菜,在寝殿等候公主用膳,不知怎的,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公主就这样出来了……”春夏发誓,她没有一个字是胡诌的。
“儿疼……”太平哭得伤心,从小到大,武后还是头一回瞧见哭成这样的太平。她心疼极了,本想握着她的双手,先好好安慰,可才牵住太平的手,便发现了她手腕上的指印。
武后心中积压的怒意彻底爆发,怒喝道:“来人!把武攸暨押来!哀家要好好收拾他!”她知道这个侄儿是莽夫,却从未想过侄儿在房事上竟是这般粗鲁,全然不顾太平是公主之身。
“可是现下已是宵禁时分。”厍狄氏适时地凑了一句。
“哀家的命令,便是皇命!拿他来!”武后似是更怒了,她如珍似宝的太平,岂容这小子如此糟蹋。
想到她这几日收到的密报,怪不得太平一直不宣驸马共枕,原是洞房花烛那晚确实伤到了,也吓到了。武攸暨这莽夫,憋了快一个月,今晚又要故技重施,这是想要太平的命么!
“阿娘……阿娘……呜呜……”太平猛地抽泣两下,竟是两眼一番,顿时昏厥过去。
武后彻底急了,“来人!快传太医!”尾音嘶哑,谁都听得出来,武后今晚心疼公主到了骨子里,也盛怒到了极点。
婉儿听闻太平今晚出事了,虽说今日是单日,不该她当值,可她还是忍不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