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热水送至房中,便听太平笑道:“今晚你们不必值夜了,去旁边的偏房里歇息一晚,明早用过早膳,便启程回宫。”
“诺。”春夏与红蕊领命退下,顺势将房门掩上。
两人推门进入斋房,瞧见斋房中只有一张木床后,心忽地猛烈跳动了起来。
“我……我去给你打水。”
“春夏,我睡这边的木榻便好……”
红蕊的话还没说完,春夏便已“逃”出了斋房,根本就没听见红蕊后面的话。
红蕊紧张地在榻边坐下,她总觉得今晚要出什么大事了。想到一些羞人之事,她慌乱地捂住了双颊,自语道:“这……该怎么办呀?”
春夏很快便打来了水,却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端着水走入房中,故作镇静地道:“红蕊,今晚我们就挤挤睡一晚,不会有什么事的!”
红蕊信了她的话,“嗯。”
山寺的夜晚,很是幽静。
远离朝堂的尔虞我诈,得这么一夜与心上人安然相拥而眠,对太平与婉儿而言,珍贵之极。
天未亮时,太平便已醒来,她借着月色安静地望着怀中的婉儿,只希望天亮得慢一些,让她多瞧她一会儿。
回宫之后,不论是她还是婉儿,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这样的时光,短暂得让人不舍。阔别五年,有些事婉儿绝口不提,可太平心知肚明。她每次送去阿娘那儿的奏疏,阿娘非但从不驳回,还回复得极快,想来婉儿定是悄悄地帮她做了不少事。
在阿娘眼皮子底下暗中帮她,那要耗费多少心神,太平只须随便一想,便觉难如登天。
傻婉儿……
太平在心底心疼地轻唤,只希望她们憧憬的那些日子可以早些到来,她的婉儿可以恣意做自己想做的,不必再看谁的脸色行事,也不必担心哪天自己的脑袋就会掉下来。
不管多难,她也要为婉儿争得这样的日子!
太平的呼吸微沉,再一次坚定了心志后,她情不自禁地将婉儿拢紧,下颌轻轻地抵在婉儿的额上,合上了双眸。
婉儿悄悄地把掌心贴上太平的心口,嘴角微扬,这一世能得殿下这样如珍似宝,已是无憾。
只是,她终是有了贪念,想这样好好的多陪殿下几年。
愿苍天眷顾,此生可以白首不离。
她们在心底不约而同地虔诚许愿,倘若人间难容,那便坦然同下地狱,这一次,谁也不准走在谁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