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太平,确认她手中没有任何兵刃后,终是伸手让太平搀住,点头道:“来得正好。”
“儿救驾来迟,还请父皇降罪。”太平垂首,先歉声请罪。
李治静静地看着太平,今日她并不是男装打扮,只是穿了平日最喜欢的马球服,只因年岁才有十六,是以乍看一眼颇像个红衣小郎君。
李治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若是让太平入主东宫,绝对比三郎与四郎更让他踏实。可惜,太平是个公主,天下从来没有公主入主东宫,天下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皇太女。
所以,这个念头不过一瞬而过。李治欣慰地覆上太平的手背,“你怎么会突然带兵过来?”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这个疑惑便很快地生了出来。
“回父皇,今日太子哥哥没有邀请儿去东宫赴宴,儿在宫里实在是无趣,便去了马球场打了两局马球,看天色渐暗,便从马球场往清晖阁走。哪知……”太平看向了兀自挣扎不休的剩余叛军们,“回去路上,儿瞧见了一队羽林军鬼鬼祟祟地偏离了巡宫路线,儿总觉蹊跷,以防万一,儿便斗胆调动了宫卫。”说着,太平将调动宫卫用的令符拿了出来,双手奉还,“还请父皇收回令符,责儿妄动宫卫之罪。”
李治瞥了一眼太平手中的令符,他确实想收回令符,经历了今晚这惊心动魄的一场厮杀,他如何还放心把宫卫的调动权放给旁人?可若没有眼前这个小公主,今晚他已经完了,他若在这个时候收回令符,责罚太平,只会寒了太平的心。
李治覆上了令符,却是连着太平的手一起捏住,“太平你救驾有功,父皇很高兴,怎会责罚你呢?这令符你收着,父皇放心。”
太平眼圈一红,感激地道:“父皇你没事便好!”
“太平长大了,会保护父皇了,朕很欣慰。”李治轻轻地拍了拍太平的后脑,“可今晚之事尚未解决,等朕处置了这些叛贼,再好好嘉赏朕的太平。”
“儿不要嘉赏,只要父皇安康。”太平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
李治只觉心窝的柔软处被这句话烫了一下,他没有再多言什么,眼下的正事要紧。
“抓一个过来,朕亲自审问!”
“诺!”
宫卫用绳子一套,拴住了一个叛军的脑袋,狠狠一扯,便将此人硬生生地从叛军丛中拔了出来。
他手中藏了短匕首,出来的一瞬,割断了脖子上的绳子,不管不顾地朝着李治捅来。
“父皇小心!”
太平挺身走至李治身前,看着这个亡命徒被宫卫拔剑削断了双臂,还是受不了眼前这血腥的画面,别过了脸去。
李治温声道:“不怕,不怕。”安抚两句后,他从太平身后走了出来,走至这个亡命徒的身前。看见他想袭咬龙鞋,李治往后退了半步,这人瞬间被左右宫卫按得再难动弹。
“说,谁指使你的?”
“呵……呵呵……老子不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