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婉儿只觉小腹微烫。她走近铜镜,掀起了内裳下摆,往腰侧一看,那儿有朵红艳艳的小花,正是最后公主的杰作。
婉儿含羞咬唇,暗暗记下此仇,若有机会还回去,她定让公主也尝一回!
“大人,官袍来了。”红蕊双手抱来官袍。
婉儿示意她先放下,便褪了内裳,拿帕子仔细擦过身子后,仔细把官袍穿上。这身官袍与内侍的形制一样,都是圆襟袍衫,不一样的地方有两处——一是胸前绣了团银纹牡丹,二是袍衫颜色不是内侍的驼色,而是宫娥们常穿的藕色。
今日穿官袍入殿伺候,是因为官袍遮掩最多,切不可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
红蕊伺候婉儿换好了官袍,帮婉儿重新绾好了发髻,不觉已是双颊染霞,烫得厉害。她悄然回想着去年上元节时,春夏在小阁中对她说的那些话,当初不太懂的,现下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懂了。
婉儿从铜镜中瞧见了她的失神,“你这是怎么了?”
红蕊骤然回神,“啊?”
“方才在想什么?”婉儿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红蕊怔了怔,小声答道:“大人需要上药么?”
这下是婉儿愕然,“上药?”
“奴婢听人说……头一次这样……会疼……”红蕊的声音越说越小,霞色都染到耳根去了。
婉儿又羞又恼,这话真不知如何回答。太平虽说“教训”得凶,却每次都懂得疼惜她,此时本该答一句“殿下温柔,其实不疼”,可这话她怎能说出口呢?
“放肆,这话也是你问得的?”婉儿通红着脸,只能凶巴巴地训斥红蕊。
红蕊慌了神,自忖确实僭越,慌忙跪地叩首,“大人恕罪,奴婢知道错了!”
“这些事,不可张扬,否则,我也保不得你!”婉儿的冷冽语气半点未消,再警告一句,“这可不是小事,明白么?”
红蕊重重叩头,“奴婢记下了!”
“好了,磕坏脑袋怎么办?”婉儿心下不忍,瞧见红蕊的卑微,她总能想起在掖庭的那十四载光景。
只见她蹲下身去,扶起红蕊,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瞧了瞧她的额头,“还好没肿。”语气已不是方才那样的霜冷。
红蕊自打跟了婉儿后,从未见过她这样好的主子,这份关心,便足以让她铭记于心。
“奴婢是粗人,身子壮得很。”
“再壮也只是姑娘家。”
婉儿温柔地揉了揉她的额头,“以后就算叩首也要小心些,脑袋终究是自己的,你得有分寸。”
“诺。”红蕊恭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