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错了?”武后往前走了一步,视线落在了那颗染血的马球上——马球内藏利刃,因为抽击的缘故,利刃突出了皮革,是以打在婉儿身上,才会一击见红。
“你们是想要母后的命么?!”武后寒着脸,忽然一声厉喝。
众人齐跪。
“天后息怒。”
“母后息怒。”
李治脸色煞白,看着那颗染血马球,震惊无比。
正当这时,婉儿忍痛支起身子,哑声道:“此事定有蹊跷……还请……还请天后彻查……”
听着婉儿那破碎的声音,太平心疼极了,她知道今日母后定有动作,却没有想到母后的动作竟是借他们的手袭击自己,更没想到此事竟会伤及她的婉儿。
“婉……”
“殿下!”
婉儿打断了太平的轻唤,忍痛跪地,对着武后叩首,“请天后……彻查此事……”她本可以不说后一句,可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妾与殿下伴读日久……深知殿下不会做这样的事……若……若真是殿下所为……妾愿与殿下……同罪……”说完,额头叩在地上,泥灰彻底污了她眉心的红梅花钿。
太平紧紧握拳,焦急地往身后望了又望,只希望太医可以快些来,快些医治婉儿。
“不是这个日益骄纵的公主,难道是东宫太子?”武后冷声反问,一句话戳得李贤脸色乍变。
“母后,此事与儿无关啊!”李贤叩头喊冤。
李显彻底被吓坏了,急忙叩首,“儿也不知此事,儿是冤枉的。”
“三郎莫怕,母后看得清楚,你与此事无关。”武后先行安抚李显,说出了自己的理由,“自太平拿球后,一不分球,二不射门,与太子同是一队,竟还争抢此球,实在是反常。”武后如刀的目光落在太平与太子身上,“本宫确实要彻查此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旦坐实,若是公主犯上欺母,当削去宗籍,罚入感业寺削发为尼,诵经忏悔,若是太子犯上欺母,陛下你说,该如何处置?”
话茬突然回到了李治身上,李治算是看明白了,明明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推个羽林将士出来便能平息此事,可媚娘是铁了心的要把此事闹大,这是明晃晃的一石二鸟之计。
一除太子,二除公主,凡是与她不亲近的孩子,她都要下手拔除。
她是想让他这个天子做真正的孤家寡人,废了他的刀。
李治扶额,“此事……”他苍老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李旦身上,终是有了一丝亮色,“来人,拿下方才参与击球的两名羽林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