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也发现了不同之处,她更担心的却是婉儿。阿娘宣她去看马球,只为应付吐蕃使臣,为何还要宣婉儿同行呢?
“婉儿,你也换上道服。”以防万一,太平也想保护好婉儿,阿娘会护她周全,却不一定会护婉儿周全。
婉儿深望了一眼太平。
太平故作轻松地笑笑,“我就算出家为道士,也该有个陪伴的宫人吧?一会儿可要帮我打圆场。”
婉儿福身一拜,“诺。”
太平的身子微微探前,低声问道:“若是我真去和亲了,你陪不陪我?”
“殿下……”婉儿可不愿瞧见这样的事。
太平看她愁色更浓,似许诺似玩笑地道,“那种苦地方,还是不带你得好。”说话间,故意上下打量婉儿,“生得这般瘦弱,哪儿捱得住呢?”
哪知,婉儿竟然反驳道:“殿下这是小瞧妾?”
太平笑意不减,“怎么小瞧你了?”
“汉有解忧公主和亲乌孙,冯夫人生死相伴五十载,双双青史留名。”婉儿挺直了腰杆,一字一句地道,“妾也能做到!”
太平心间微暖,戏谑道:“本宫可不想做解忧公主,你也别想做冯夫人。”
虽说青史做婚书,可齐名流芳百世,可太平宁可不要那样的流芳百世,只求一世,许她太平长安。
第19章 骄纵
“驾!”
“驾!”
四匹快马驰骋在宽阔的马球场上,马蹄扬尘,不时有马球杆把马球自蹄边挑起,流星似的飞向球门。
细看这四人——
两名圆领红衣,头戴墨色幞头,这是大唐的击球者;两名肩披兽皮,发丝编成细辩,那是吐蕃的击球者。
两边对战到了现在,恰好八比八平,这一局刚好是决胜局。
李治年少时也爱击球,只是年岁渐长,风疾日盛,这几年几乎没再上过马背,打过马球。他现下坐在观球台上,一边食用婢女剥好的葡萄,一边紧紧盯着马球场上的战局。
武后端然坐在李治身边,慢条斯理地捏盏饮酒。这一局胜负如何,她并不在乎,她只在乎今日与王子这场对弈,谁输谁赢?
吐蕃王子坐在客座之上,轻松自若,看见自家击球者稍占上风,便忍不住拍掌大喝,“好!”
在他对面,那是众皇子坐的地方。
太子李贤为首,按行序依次是李显跟李旦。李贤不动声色,李显却紧张无比,恨不得提了马球杆入球场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