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展言,手指屈起来在木头桌面上叩了叩。
“我不可能真的不管她。江楚做得到,我做不到。”江少珩吸了一下鼻子。可能江楚就是因为知道他做不到,所以才可以这么决绝。他们兄妹两个就像在玩抢椅子的游戏,彻底逃离的席位只有一个,而江楚先下手为强了。谁让出生的时候他就是抢了那七分钟的早。
展言搓了搓自己的太阳穴:“我没有逼你这么绝情的意思。”
他知道这不讲理也不现实。
“但妈妈不知道我做不到。”江少珩朝他笑了,“反正我今天说得还挺绝情的。”
展言没忍住伸手在他颊边摸了一下,他那笑容好像还有点儿得意,好像做了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事情等着展言来表扬。江少珩握住了他的手,侧脸过去在他手腕上亲了一下。
“我会保护你,”他承诺什么一样,“也会保护阿姨。”
展言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凑过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江少珩勾住了他的脖子,他们安安静静地在深夜的餐桌上接了一个吻。头顶上空悬挂着展言专门找家具买手淘来的吊灯,可调节的灯罩移到下方,形成一个圆满的弧,光线被兜在里面,又温温柔柔地漏出来,像一轮满月高升在他们的心湖。
展言和他分开一点,深深地凝视着他在灯下的眼睛。
“我觉得‘时无英雄’不是那个意思。”江少珩突然开了口,手指摩挲着展言的虎口。
“什么?”
“‘英雄’说的是大概是像迟也那样的人。”江少珩没看他,“他也没什么牛逼的爹,或者艺术世家的背景……”他笑了一声,在“艺术世家”这个词上讽刺地停顿了一下,“所以说你‘竖子’,也不是在嘲讽你出身不好,应该就是单纯地骂你演技不好。”
展言骂了一句“草”,然后笑了。江少珩也跟着笑了。
“不要跟我姓。”展言突然说。
江少珩终于抓起勺子开始吃他的绿豆汤:“我冠夫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