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言脸上微微发烫,在被窝里翻了一个身,问他:“你住哪儿?”
“我爸这里。”江少珩回答他。
“胡同里?”
“没,他现在搬出来了。那里太小,我姑姑出来了没法住。”江少珩解释,“不过她跟我爸吵架了,现在没住家里。”
他的语气很无奈,很显然,他又被拉回去当救火员了。
“啊?”展言一愣,“你姑姑不是刚出来吗?吵什么?”
“不清楚,”江少珩叹了口气,听起来他也不是很关心,“就听见骂我爸没出息,好像是她还想回去干老本行,我爸觉得做影视那帮人太势利,他拉不下这个脸。”
展言:“她还能开公司吗?”
江少珩听懂了他的话,笑了一声:“影视圈里犯过经济罪的多了去了,国家法律都保障服刑人员再就业的,你怎么还搞歧视?”
“我没歧视!”展言赶紧申辩,“就是觉得你姑姑还挺……”
他想了一下,没找出合适的措辞。
江少珩给他接上:“像个战士。”
展言:“对。”
什么都无法打败她,她从哪里摔下去,就还能再站起来。男人脆弱的自尊心在她那里就像一个笑话。
江少珩又是“嗯”一声,突然问他:“干嘛突然问这个?”
“关心一下你嘛。”
“不是,”江少珩压低声音,“突然问我睡在哪里,你想干嘛?”
展言顿了一下,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睡觉。”
“别别别……”江少珩赶紧留他,“想你了。”
他的声音故意拖得很长,跟钩子似的,往展言心里钻。要说分开其实也就两天一夜,之前江少珩天天隔着时差大半夜跟纽约的同学发消息指挥人帮他搬家,展言躺在旁边老觉得他屏幕亮着很讨厌,但独自睡了一晚上又很想他,矛盾得很。
“明天我跟我妈道个歉,看能不能把你带回来。”展言揪着枕套上的花边。算了,只要妈妈开心就好。展言在心里告诫自己,他什么感受不重要,只要妈妈是真的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