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早就不是这种关系了。”展言的声音很平静,“我也没帮什么,只是谢谢他对我妈妈的照顾。这些年我跟他也就见了这么两三面,每一次你和蓓蓓都在。我跟你保证,如果我今天不是明星,他邵思远根本不会还记得我姓什么。”
雷倩泪凝于睫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信了还没信。
“当年他要跟我分开,就是因为他要娶一个女人,过正常人的生活。”展言微微往后靠了一下,抬起手肘撑住了沙发靠垫,指尖抵着太阳穴,“然后我才到北京来当歌手。他认识你之前,我们俩就断得干干净净了。”
雷倩哽咽了一声:“那他到北京来是找谁呢!”
展言挑了一下眉头,他对这个实在是不感兴趣:“我不知道。你得问他。”
雷倩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半晌,还怀抱着一线希望似的,问他:“那他……其实一直就是……?”那三个字她没说出来,好像觉得吐出来都是对自己的死刑。
展言没回答这个问题,这种事雷倩根本不用来问他。他们俩一结婚她就怀上了蓓蓓,然后邵思远有没有再碰过她她心里清楚。有一年过年展言回老家了,邵思远带着妻女来拜年,展言他妈妈还拉着雷倩的手问怎么不趁年轻再要一个,当时邵思远脸色就怪怪的,展言直接站起来走了。雷倩揪着自己的胸口,像是喘不上来气。展言挪开了目光,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什么,头痛欲裂。
雷倩是挺惨的,但是不关他的事。他之前是真的以为此生不会再跟邵思远有什么来往,等他红了,邵思远再来攀附的时候,木已成舟,他说什么都不合适了。展言现在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感觉自己被酒精麻痹得差不多的神经像触角一样延展出去,从猫房的门底下钻进去,在江少珩身上缠成了一个茧。
客厅里很久都没有声音,只有雷倩低低的啜泣声。江少珩可能是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探出头来看了看。蓓蓓也从门缝里露出一张小脸,揉着眼睛说:“妈妈,我困了。”
雷倩立刻站了起来。蓓蓓跟着她奔波了一天,早就已经过了孩子该睡觉的时候。蓓蓓张开了手臂,要妈妈抱。一边又问:“爸爸在哪里呀?”
展言让孩子一句话问得太阳穴更疼了。
“嫂子,今晚就先在我这儿住吧。”他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雷倩张口想推辞,但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别争辩,他现在真的很累,头很痛,没力气做这种客套,“这么晚了,你带着孩子再出去找地方太不方便了。”
最主要的是,他还怕万一周围有狗仔,拍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半夜从他家出去,那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还是等天亮了他安排人来接她们母女比较保险。
雷倩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一副不怎么想受展言恩惠的样子。江少珩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立刻摁掉了声音,然后悄无声息地往阳台那边溜了过去。展言低着头,假装没看他,其实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到阳台就把电话接了起来,用英语说了一句:“Hey……yeah, sorry……”然后他把阳台的移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