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礼重新折返回来, 伸手勾下他的眼镜。
应云生下意识闭了眼,接着就感到对方的呼吸靠近,吻的形状透过薄薄的眼皮印下来。
纪礼亲了亲他的眼睛,把眼镜戴好:“听话,等我。”
应云生半天没回神。
刚刚坐回沙发,他拍了拍脸蛋,拿出手机想发点什么,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应云生开了猫眼, 是个服务生。
服务生推着装满食物的小车子进来:“这是一位姓纪的先生刚刚托我送上来的。”
应云生坐了一上午的车子,还没来得及吃饭。
他朝服务生道了谢,又给食物拍了张照, 发给纪礼。
纪礼回复道:【是我点的,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晚上我再带你去吃晚餐。】
关了手机,前面老太太问了句:“小礼, 和谁聊天呢?”
纪礼不确定应云生的打算, 便只说:“一个朋友。”
老太太坐在病房的沙发上, 用闲聊的语气问:“你现在也毕业了,马上就是十八岁,有喜欢的姑娘吗?”
纪礼:“没有。”
老太太没从他语气里听出任何别的意思。
纪礼其实不是打小就在帝都,除了在这里养病的那一年,初中高中都是在崇柳市过,见面的次数少。而他本身又是个不太会情绪外露的人,像裹了层薄薄的蛋壳,可任凭人手如何用力都捏不碎他。
只有刚刚拿起手机和别人发信息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却是老太太也难能见到的鲜活。
老太太第一反应就是交了女朋友。
可惜纪礼面对问话没露出任何破绽。
老太太没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多想,也不方便多问。
可无论是朋友……还是女朋友,老太太都挺想见见对方,看看是怎样的奇才有本事撬了他的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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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礼在帝都待了三天。
这三天里应云生不打工,三餐都有服务生送,他空闲就都待在酒店房间里,在身后的玻璃映出三十几层流光溢彩的高楼大厦,旁边是绿莹莹的吊兰植株,面前摆着整套陶土的茶壶的环境里低头做题。
任谁看到了都得夸一句认真刻苦。
纪礼看到桌上没写完的题目:“这么用功啊?”
应云生给他倒了杯水,又将茶几上还没动的甜点推过去:“你明明每天写卷子写得比我还多。”
纪礼抓着杯子:“我本来还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出门的。”
应云生立马抬头:“去哪?”
帝都大学因为在全国闻名,南来北往的游客经过时几乎都不会落下这座地标性建筑,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半个旅游景点。
这会儿是暑假,学生都放假回家了,校园里更多的反倒是外来游客,举着手机拍照录视频,甚至能见到有人开着直播和弹幕对话。
应云生是在上车之后才意识到,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