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纪礼茫然了半天,愣是没想明白自己刚刚有哪句话给了对方错觉才会以为他哭了的。
应云生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方才垂下眼:“你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相当迅速。
纪礼刚准备关门,却见对方刚走出几步,忽然又停下来:“你睡觉的时候介意旁边有光吗?”
他摇头。
“那我能在你这待会儿吗?”应云生说,“隔壁的空调刚刚报修。”
纪礼眨了下眼。
应云生说:“晚上太热。”
纪礼转头看了眼身后大雨,又看了看对方:“可以。”
应云生全然没有扯谎的自觉,面不改色地抱着小台灯和竞赛卷过来,在对方的课桌前坐下,继续算题。
桌前的台灯亮得刺眼,投射下来后的色泽却很柔和,以他为圆心往外笼了层轻薄的纱。笔尖在纸页上划动的白噪音和另一个人的呼吸声织成种名为「生气」的东西在昏暗的室内萦绕。
纪礼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自顾自爬上床,重新闭上眼。
这次是一夜无梦。
再度醒来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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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赛的时间要持续一个上午。
二试题目少,纪礼写完后检查了两遍,提前交了卷,拎着书包往楼下走,却看见一楼的台阶上坐着个人。
因为学校被选做考场,这个时间的教学楼静到极点,脚步声便显得清晰起来。
应云生下意识回头,而后迅速站起来:“你交卷了?”
纪礼看着他:“等我的?”
“嗯。”应云生低头把手上的卷子叠好,“你中午有空吗?”
“有啊。”
“可以一起去吃饭吗?”
“为什么?”
应云生静了几秒:“谢谢你的甜点。”
纪礼听着这么个神奇的理由,见对方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到底没揭穿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吗?”
才十一点。
应云生这次找了个合适的原因:“等考试结束人就多起来了,会要排队。”
纪礼原以为对方说要一起吃饭,就是指的在学校食堂一起拼桌,直到一路跟着对方离开教学楼,停在学校砖红色的围墙面前,才发现到自己想错了:“你没告诉我必须走围墙。”
“学校大门现在还不开放。”应云生说,“但是现在出去,就可以赶在他们考完试以前回来。”
桥中对学生管理极严,除了星期六下午放学后学生可以自由出入以外,别的时间里必须凭走读卡或老师批复的请假条才能踏出校门。
由此可见,偷跑的后果也绝对不会轻到哪去。
偏偏犯事的人一拨接着一拨,也不知道爬墙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