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走,包厢里就静了下来。
邱天闻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宋海言这么安静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宋海言肚子上,主动开口问:“几个月了?”
宋海言看了看四周,意识到邱天闻在和他说话,回答道:“快六个月了。”
“六个月。”邱天闻嘴里嚼着这几个字,无奈摇头,“我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肚子比你还大,连西装都穿不上。”
宋海言隔着餐桌望着邱天闻,似乎没听懂他这句话。
邱天闻哦了一声,朝孩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家伙是我生的。”
宋海言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仿佛又想到什么,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就在邱天闻打算叫服务员过来加菜时,他听见宋海言小声问:“蒋总会觉得你是怪胎吗?”
邱天闻被这个问题问得一顿,“怎么会?”
邱天闻不知想到什么,扯了扯嘴角,“反倒是我自己提过几次,那时候蒋竞说如果谁敢议论我是怪胎,一定把对方的嘴给缝起来.........”
邱天闻的话骤然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见宋海言眼眶里迅速掉下什么东西,肩膀剧烈颤抖起来。
宋海言哭了。
他没有发出一丝哭声,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像线一样砸在地板上。
包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宋海言的哭声。
他哭得就像生病的小猫似的,实在抑制不住了才从喉咙里溢出一丝很低的哭声,衣服被眼泪打湿一片,紧紧贴着隆起的小腹。
邱天闻深深皱起眉头,只觉得宋海言突变的情绪有哪里不太对劲,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他没有出声打断,任由宋海言发泄,就像堆积已久的洪水突然冲塌大坝,所有的情绪在顷刻间失去控制。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点微弱的哭声终于停止了。
宋海言眼睛又红又肿,睫毛湿润地挂着泪珠,孕肚随着发颤的呼吸一起一伏。
这时面前递过来一张纸,“擦擦吧。”
宋海言睫毛低垂着没去看邱天闻,哭过的声音有些嘶哑:“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邱天闻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
宋海言连擦眼泪的动作都很小心翼翼,就像流浪狗挨刻打只能躲在无人的角落舔舐伤口,邱天闻本来以为他还会说点什么,宋海言却把纸巾折好放在一边,拿起筷子,沉默地吃了起来。
宋海言不挑食,吃饭的分量比猫还少,根本不像个怀孕的人该进食的量,连邱天闻见了都忍不住皱眉。
邱天闻拿起公筷给他夹菜,“想吃什么就吃,不用拘束。”
宋海言小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