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斓粗暴地抢过结婚证,拿到面前逐字逐字地仔细查看。盖在首页的公章钢印,也被他用手指反复摸索,生怕苏厌希造假。
“小心点,别弄坏了。”苏厌希冷哼,以提醒的口吻对宋锦斓做进一步的警告,“这本结婚证是我老公的,他一直很爱惜。你要是弄坏或弄皱了,他肯定饶不了你。”
宋锦斓后知后觉地怕了起来,颤抖着双手将结婚证交回,表情还是不敢置信:“你竟然结婚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结婚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结婚?”
宋锦斓一旦情绪失控,就会重重复复地说同一句话、同一个词。这让苏厌希挺受不了的,总觉得自己在听紧箍咒,越听头越痛。
他一方面想快点结束和宋锦斓的谈话,一方面又碍于手上留有的招数太多,不得不一样样放出:“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因为我名正言顺地和我老公相爱了七年,结婚领证是水到渠成、众望所归。
“我们之间的婚姻被全家族人看好,哪里轮得到你在此质疑‘为什么’?”
苏厌希将冤家丈夫的小红本收到怀里。
“可是……”宋锦斓傻傻愣愣,呆滞的双眸中写满疑惑不解,“如果你有结婚证、和别少爷结了婚,那你不就是别家少夫人?
“你既然都已经是别家少夫人了,为什么不公开身份,要这样辛苦劳累地……”
“这也值得你想不明白吗?”苏厌希无语,“你能不能意识到,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乐于不劳而获的?
“不,你意识不到的吧?像你这样习惯走捷径,总是利用身份地位和名号,让他人不得不认可自己的人,不会明白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美妙。”
从向明越到戚向安,再到如今的宋锦斓,苏厌希不是第一次用结婚证打脸了,也不是第一次解释自己的行为动机,告诉他们:为什么我贵为超级豪门的少夫人,却从未想着公开身份吃红利?
同样的打脸、同样的解释说教做了三次,虽然看这些无可救药的蠢货们追悔莫及的样子很有趣,但不得不说,苏厌希有些厌烦了。他搞不明白,他“不公开身份”的做法就那么费解,那么令人琢磨不透吗?
不是的吧?像周桐、陈永言和何导他们,就从没问过为什么;少爷脾气的宋晏其,也从没问过为什么。唯有包括宋锦斓在内的、这帮无可救药的人,每次都要问苏厌希“为什么”?
“为堂堂正正,为踏踏实实,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道德。”苏厌希看着宋锦斓那对空洞的眼睛,“为我辛苦追求、而你注定不会有的人生理想。”
宋锦斓过载的大脑终于在苏厌希的言语讨伐中,艰难地运转了过来。他没遏制住双腿的发软,慢慢地跪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