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了。”费舍尔无情地拒绝,面无表情地打了个手势,示意驾驶舱的机长可以起飞了。
舱门“砰”地一声关闭,岑旎的耳朵被人戴上耳罩,外界的噪音瞬间隔绝,可是那一刻她分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穆格失血那么多,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真的不求别的,她只求他能平安的活下来。
她突然真的很害怕,他刚刚的呼吸和心跳都已经很微弱了,他会不会出事?他能不能活下来?
直升机已经慢慢地离地上升,岑旎扑在窗户玻璃上,立马被旁边的一个黑衣保镖给拉住了胳膊。
她从高空中俯视整个维什贡城,费舍尔已经转身钻进了车里,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找不到穆格究竟在哪里,也找不到载着他的那辆车去了哪里。
就在焦急之时,岑旎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头:“布达罗亚的医疗用品和药物都严重短缺,而且手术室也被关停了,那穆格怎么办!?”
“这不是问题,”坐在她旁边的那个黑衣保镖说,“我们在布达罗亚有自己的医疗队,穆格先生会被转移到那。”
“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岑旎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保镖看她那副模样,虽然有些心软,但也只能无奈地摇头,“不知道。”
“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岑旎用乞求的眼神看他,“我求求你。”
这一天,是她人生之中“求人”次数最多的一次。
不论是谁,她都甘愿放下自己的尊严,祈求他们不要带走穆格,祈求他们告诉自己穆格现在的情况,哪怕只是一点点。
然而,直到直升机降落在以色列的拉蒙大峡谷,她依旧没有等来任何一点消息。
下了飞机后,她就被带到一栋建筑的房间里等候,期间有一位女性工作人员给她送来干净的衣物。
岑旎走进盥洗室,开着水流清洗身上的血迹,目光呆滞,精神恍恍惚惚,身体也因为过度悲伤而变得麻木,唯有水流流经她手臂上的伤口,才能唤起她的一点点感知。
二十分钟以后,工作人员见她迟迟没有出来,于是敲门找她,待她穿好衣服后,将她带到外面的停机坪。
停机坪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光看背影有些眼熟,岑旎顶着红肿的双眼,迟缓地认了两秒,终于反应过来是卡尔。
卡尔一身简单的白衫黑裤,嘴边叼着烟,直接走到岑旎旁边,“穆格上午交代我了,让我将你安全送回海法。”
岑旎抬眸,卡尔才猛然看到她那双肿泡眼,顿时愣住。
早上接到穆格的电话时,他就知道他们两个不得不断了。现在看到岑旎那哭得红肿的双眼,更加印证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当初分明就警告过穆格,不要在这段关系里投入太多的感情,无论是家族还是弗雷德都不会允许,但那时候的穆格显然没有当一回事,依旧去哪都带着她。
所以,两个人最终会走到这一步,他算是亲眼见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