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起用兵打仗,通过柴绪打长岭关,英国公已然看出柴绪缺少敢冲敢拼敢不要命的气势。柴绪的顾虑多,要事事算好再动,没那份敢以性命相搏的拼劲,豁不出去,在带兵上,就差了许多。
英国公甚至怀疑,柴绪是不是见多了萧赫杀儿子,以及柴绚被擒后,他不赎不救,在堤防他?
要不然,长岭山兵败之后,就该立即收整兵马直奔东安关。京城的守城粮再是不能动,要等南边的粮到,真到这种战事紧急的关头,他当亲爹的,能不调给他吗?
柴绚被擒后,直接就被送到淮郡,押送他的人连口气都没歇,进城后直奔萧灼华的府邸。萧灼华见到柴绚,话都没一句,当胸一剑捅进去,柴绚当场没了声息。之后,又令人一把火烧成灰,洒进了河里。
老三落得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他做亲爹的岂能不痛心,可事成定局,他又能如何?怎么赎?怎么救?
柴绪接到招他回京城的诏书,匆匆赶回,进殿就见到老爹在叹气。他上前行了一礼,唤道:“父皇。”
老英国公压住喉咙和胸肺间的不适,闷咳几声,问:“东边七郡想效仿清、尚二郡往西边撤,你打算怎么做?”
柴绪道:“绝不能叫沐瑾继续壮大下去,眼下正是取长郡的好时机。先放一批人过去,我们趁机把探子插进去,之后,假意追截实则趋赶,趁着东边诸郡的人进关的功夫,趁机夺关。东边七郡全部迁完,又都是老弱妇孺走得慢,队伍长得极长,进关会很慢。这给了我们充足的夺关时间。”
老英国公沉默不语。
柴绪瞧见老父亲的反应不对,道:“还请父皇赐教。”
老英国公沉沉一叹,道:“沐瑾要是有兵出长郡的实力,早就打出来了,何至于走迁人清野的路线。打沐瑾,攻临江郡岂不比攻长岭山更容易,离淮郡还更近。”
柴绪想到十几万精锐全军覆没在临江郡横断江畔,并不认为攻临江郡会比夺长岭山更容易。
老英国公沉声道:“沐瑾打通西边诸郡,其势已成。这时候再夺长岭山,已然得不偿失。你不夺长岭山,他现在也没力量出兵,反而因为东陵齐国打进来了,乐得见我们跟东陵齐国斗,趁机养兵囤粮壮大自己。你夺下长岭关,便会面临同时跟东陵齐国和沐瑾两面开战的局面。”
柴绪沉默了。
老英国公说道:“从南边调战船到临江郡一带巡逻,想办法烧掉沐瑾的造船厂。沐瑾要是跟东陵齐国夹击我们,就攻他临江郡。临江郡离淮郡太近了,又无险关可守,只要临江郡一日有遭袭的危险,他驻扎在临江郡的兵就不敢动。他的兵力分散在草原、临江郡、长岭山,合不了兵,就没有攻京城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