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道:“到现在都过去三个月了,尚郡只怕已经丢了。”他顿了下,说:“卫国公府三郡之地,扛东陵十国。东陵十国的地盘是十几郡之地,哪怕连年征战打得再残,那也是卫国公府的数倍。”
“卫国公府没支援,说是捏着三郡之地,可尚郡一堆破事儿,清郡掏空了人才、经济,顶多就是有点粮食产出,再卖点盐,找我换点装备还不时让柴绚出来捣乱,不时抢点盐马兵器走。他给英国公挡灾,柴绚背后捅刀子,能乐意?”
萧灼华道:“卫国公次子岚柏在草原大营已经升至骑兵营将,他夫人徐绣的生意买卖做得极好,把娘家兄弟都接下来了。去年她的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考上了举人。徐显伯、徐显仲都有过治地经验,脑子也跟得上我们的新政策,都派去做了县令。徐显伯去了长郡的长岭县,徐显仲在青山郡的鹿鸣县。徐显季年方十八,但才思敏捷,极其聪慧,想搏明年的进士试。”
沐瑾问:“保平郡有大规模迁人过来吗?”他想到打仗路不通,又补充句:“我是说私底下,混在商队中过来的。”
萧灼华说:“在柴绪举兵打长郡前,陆续来了些。尚郡比较大的几个豪族,在淮郡、魏郡多少都置了些产业。新开的作坊,几乎都是陈、清、尚、保平四郡的豪族出来的。军队中底层出身的那些,除了娶到豪族女郎的,基本上都是只做些小买卖。”
她的心头微动,问沐瑾:“你是怀疑卫国公府要投奔过来?”
沐瑾道:“屠娇娘他们现在还在京城平原到处打骚扰战,又截断了英国公跟南边的联系。现在英国公府守着京城,避开了我们骑兵能奔驰到的区域,缩起来了。他拿什么支援保平郡?他在有实力出兵的时候,没说先帮着卫国公把东陵齐国这个威胁铲了,而是先打我,什么意思?他跟萧赫一个思路,即想收拾我,也不想卫国公府苟在后方壮大,想借东陵齐国磨死卫国公。卫国公又不是憨憨,守个毛线。”
萧灼华点点头,道:“那要接应吗?”
沐瑾道:“得派人去。”他从小桌子上的抽屉里取出笔墨纸砚,看着磨锭,又想起每次写字都得磨墨,且墨锭又贵,底层百姓家的孩子念书根本用不起,问萧灼华:“给学堂那些孩子用的便宜纸墨研制得怎么样了?”
萧灼华说:“新律令还没正式实施就有豪商盯上了这一块,一个童生每年的笔墨纸砚耗费大概在三五文左右。秀才用的纸、墨、笔、砚都稍好些,价格就难讲了。”
沐瑾问:“正常情况下,一个工人的年收入是四五千文?”
萧灼华道:“工钱低的三百文,高的五六百文左右,管事通常都是一千文起。”她知道沐瑾是担心学生念不起书,道:“正常情况下,农户养头猪、羊就把书本费挣出来了。乡学都是不收学费的,只有考上秀才进入县学才收。”能考上秀才的,怎么都能挣着些钱,不会愁这点学费。
沐瑾“嗯”了声,觉得萧灼华在处理政事上超能干,再看她又好看又稳重,哪哪都满意,强行找补,说:“我俩还是有共同语言的。”
萧灼华“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