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主簿道:“此事因博英郡侯而起,他有陛下诏书,与我等何干。”
赖瑾看着曹主簿,哧笑一声,“难怪打你们跟捡干便宜似的。”
身处战场,还想坐壁上观喝着茶看戏吗?这会儿是他先到,淮郡挡不住,愿意投降于他。要是博英郡侯先到,淮郡就站在博英郡侯那边出兵打他了。
陈郡太穷了,他得占下淮郡,才能真正立足于西边再不惧任何人来打他。他对淮郡是志在必得,对这伙占据淮郡的豪族,则是必须铲。这事根本没有谈的可能。
赖瑾忙,没空跟曹主簿废话,当即叫阿福把人扔出大营,叫他们以后不要再派人来了。
他估计淮郡根本没有懂兵的掌军之人。这些豪族,承平已久,懈怠了。可他不因此大意,打仗轻敌是要吃血亏的。淮郡富,郡城修得很坚固,各地的豪族吓得都逃到郡城聚集出起几万人马守城。
对方虽然战斗力弱,但有城墙抵挡,防守上占优势,赖瑾打起来并不占便宜。郡城又卡在必经要道上,绕不过去,只能硬攻。
虽然兵将们都想挣战功愿意拼命,但赖瑾不愿拿人命去填城墙。他见时间尚早,叫人去把宣传兵叫来,可以先来波攻心,扰乱对方军心。
宣传兵见过赖瑾后,去到淮郡郡城的弓箭射程外,架起牛皮做的大喇叭,对着城楼上喊话:“墙上的兵卒,你们听好了。我们将军有令,杀敌一人,奖十亩地。我们一天三顿饱饭,顿顿有肉,每月俸钱两千钱,一年四季两套新衣,兵卒们的钱多到推车都拉不动。我们明天攻上城墙,就可以拿你们的人头换地换钱换战功。”
“在我们边郡给将军种地,将军免了我们的田地税、人头税。只有你们这些可怜蛋儿,吃不饱,穿不暖,被收刮钱财粮食,遭人随意打骂,连打仗送死都还在饿肚子呢。今天吃肉了吗?你们效忠的豪族们库里的粮食都霉烂了,也不发给你们吃……”
宣传兵在前面喊着话,身后则有伙头兵拉着缴获到的鸡鸭羊鹅,来到城楼上的人都看得见的地方,就地宰杀,挖坑埋锅做饭,当着对面大军的面做饭炖肉。
另外还有一车车的铜钱、金子、布帛拉到郡城外堆成山,摆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宣传兵大声喊:“看到我们的战获了吗?这些都将作为战功发给我们。豪族们逃到城里,把这些都留下啦,就算你们打了胜仗,他们也不会分这些给你们的……”
随着宣传兵们一喊,城楼上饿着肚子的家兵们俱都将目光落向了对方的锅灶和摆开的堆成山的铜钱。金灿灿的铜钱,在夕阳的照耀下晃着光,格外惹人注目。
这么多的钱,宁肯让镇边大军抢了去,也不发给他们。可他们深知自己要是敢表现出不满,绝对挨鞭子,甚至可能没命,也只能默默地看着。
不少家兵跟着主家匆匆逃到郡城,刚赶到还饿着肚子,就又跟着主家上了城墙。这会儿闻着外面的炖肉香,听着喊话,更饿了,心里也不由得感到委屈,升起不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