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吉想到那骇人听闻的数目,生生地咽了下唾沫。
周温思量道:“可公主的制衣作坊,如今仍在赔钱。”还是大量的赔钱。
赖瑾问:“缝纫机造出来了吗?”
周温轻叹一声,道:“这类女子针线活计上的事,工匠师父……不太瞧得上。”
赖瑾道:“缝衣乃女子的活计,可穿衣吃饭却是人人都离不开的。”他抱拳道:“便请先生们为我想一个不需要用到女子,便能解决边郡五万大军穿衣吃食婚配生子的妥善法子。”
崔吉道:“即使是要让女子来,也不需要宝月公主入帐议事。”
赖瑾点头道:“崔先生,从今以后,你替我卖命,我一个铜子儿都不给你,一点官职都不给你升,你乐意否?”
崔吉被堵得哑口无言。
赖瑾说道:“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周温、余修、孙潜尽皆沉吟不语。道理是这道理,心里却是有些不得劲的。可大军开销,是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事。
崔吉问道:“宝月公主入帐议事便保证能解决?”
赖瑾在心里骂道:“你杠精投胎啊你。”他说道:“何不拭目以待,终归不会问崔先生要粮食钱饷就是。”
崔吉被噎了一阵。
赖瑾再沉声道:“之前方先生指着宝月公主,说我有不臣之心,我故才请他挂印离去。我若有不臣之心,留在京中岂不更方便行事,来此边郡之地开荒作甚?还请诸位先生引以为戒,莫要信口雌黄为我等招惹祸事。”
几人俱都脸色大变,齐齐抱拳应下:“是。”大盛朝现在除了东陵可再无战事,谁在这时候起反旗,必是千夫所指。镇边大郡还在路上,连立足之地都没有,竖反旗,这是要大家伙儿去死啊。
这话嚷嚷出去,周围几个郡的兵拿到由头,将会立即扑过来把他们给灭了。
赖瑾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几人行礼告退,出去后便直奔方士泽的帐篷。
赖瑾心累,懒洋洋地歪在桌子旁,用手托着下巴,把一桩桩事情从在心里过了遍。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创业嘛,总是会有诸多困难的,这都是小问题。
他顺了会儿气,又去到帐篷门口,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道:“帐中之事,你们都听到了,不准走漏半个字的风声,违者,斩!我们是来开荒的,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