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的脸色也不太好,暗自盘算:长女稳重,长子安份,不会向这么一个明显去边郡送死的小儿下手,老三虽然不成器,如今还在养伤,且吃了那么大的教训,至少当下不会再找赖瑾麻烦。
赖瑾叫气势汹汹的成国公夫人拽得踉踉跄跄的,一副路都走不稳的样子,迈步的时候 ,腿步有点不太自然,像是骑马太久磨伤大腿。
他灰头土脸的,头发、衣服上全是灰,穿着郡守官服,却没戴帽子,且衣服还破了。这看着简直像吃了败仗一路逃命回来的。
成国公上下打量儿子,眼睛鼓得犹如铜铃。
沐真拉着赖瑾按照觐见礼仪向皇帝伏地行礼。
皇帝说道:“平身。怎么这副模样?”
沐真没有起身,而是直接说:“我要状告赵郡郡守威远侯高威。”
赵王让勇国公骂得火冒三丈,正满肚子怒火没处发,再看成国公府的火又烧到他舅家头上,怒不可遏,叫道:“我舅舅远在赵郡,又怎么招惹你了?成国公夫人,你未太太嚣张了些。”
赖瑾行礼叩拜大礼,抬起头,哇地一声开始哭嚎:“姓威的不让我路过,调集四五万多大军来堵我。那么窄的道,山上全是兵,又是弩又是滚木又是落石,他还堵在路中间喝茶,我上前理论,他理都不理我,还把我的帽子抢走了……”
赵王气得脑子嗡嗡的,瞠目结舌地看着赖瑾,手指着他,半天才发出句:“他抢你帽子?”
赖瑾哭着说:“我帽子在他那,就在他的茶桌上……”
老皇帝让他哭得头疼,说:“好生说,到底怎么回事?”
沐真也凶他:“不许哭!”
赖瑾“哦”收了声,抹了泪,站直了,刚要说话,一扭头,看到宝月公主和宁王坐在旁边,吓得赶紧麻利地扭过头,以免再看两眼不知道又传出什么要命的绯闻。
要不是因为她跟宁王,威远侯哪至于这么急不可耐地想到收拾自己。哼!
他噘噘嘴,满脸委屈地把自己出了长郡就遭到威远侯堵路的过程绘声绘色、原原本本地讲述一遍。“他们堵住路不让我过,又不理我,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好气,就拿帽官砸到他的桌子上,想叫他知道,我也是郡守,不怕他,哪想到,他带来的几千弓箭手拿箭对着我,箭搭在弦上,拉成满弓,要把我扎成刺猬……我……我想着我还有阿爹阿娘要养,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打马……跑了!”
赵王叫道:“那是威远侯抢你的帽子吗?那不是你拿帽子砸他吗?”
赖瑾叫道:“正常情况下,他不是该让人把帽子还给我,然后坐下来谈完条件放我过去吗?哪有叫一圈弓箭手要射死我的?这个谁,你什么王,你……你的帽子放人家桌子上,别人派几千个弓箭兵要把你射成刺猬,你……你……你敢去要回帽子啊?你……你……你你你是不是跟赵郡守一伙的?”他说话直结巴,双腿猛哆嗦,看起来像吓的,但实际是骑马赶路磨伤了,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