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念一张脸煞白,唯独小嘴儿通红。
她做了亏心事,一时间连多看霍圳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明明是她主动将人亲了, 这会儿瞧着倒像反过来遭人欺负了。
坐在地上喘息了半晌,她的呼吸相较之前平稳了许多,捧着心口, 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才缓缓抬起眼皮。
实话是, 桑念很怕霍圳是在装睡, 被她这么一番动静折腾醒了, 用一双黑濯濯的眼盯着她瞧, 那样的话,她真是该就地挖个坑把自己给埋进去。
但还好,霍圳仍旧是那副样子,手搭在额头上,双眸闭着,动也没动。
桑念偷偷舒了口气,无声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但心里不可否认升腾起一股隐秘的欢喜。
即便是有酒精作祟,那她也亲了霍圳,人生的憾事又少了一桩。
她在这静寂无人的休息室里,就挤坐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的小空档里,也不想在挪动,就这般将脑袋搁在膝盖上,光明正大地盯着霍圳看。
这样一张脸,这样的家世,难怪C市的名门贵女对他趋之若鹜,应该说,在霍圳还在上学的时候,便有数不清的女生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对他表示好感。
桑念不知怎的想起了不久前那位与他在空中花园说话的苏灵韵,难怪觉得眼熟,当初她应当是与苏灵漪一样,到霍家来玩过的。
只不过桑念一向话少存在感低,之前并未与她们姐妹俩说过话,加之苏灵韵与苏灵漪二人生得有七八分相像,她一时竟有些记不太清那日在树下和霍圳交谈甚欢的,到底是姐妹俩中的哪一个了。
不管是谁,想必对霍圳来将都是特殊的存在。
桑念想到自己,情绪习惯性变得低落起来,不由幽幽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聚焦到霍圳脸上,想趁着这次机会,多看他几眼,以后未必能经常见到了。
桑念的视线从霍圳唇边滑过,耳根一片滚烫,之前亲的时候她头脑昏昏涨涨的,压根没记住什么滋味,只知那唇偏凉,又很软。
这般想着,她骤然发觉霍圳唇边有一道突兀的红痕,再仔细一看,很像是她嘴上剐蹭过后留下的口红印。
桑念脑袋轰的一声炸了。
刚才那个吻对她来说,像是虚无缥缈的一个梦,但霍圳嘴角留下的口红印实实在在地提醒着她,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桑念伸出手,指尖悬在半空,没敢碰上去,扭头在茶几上找纸巾,她伸手抽了一张,很小心地控制着力道凑近了去擦那口红印子。
靠得近了,桑念才发现,霍圳的耳根飘着片不正常的薄红,与那喝过酒后产生的大片红色不同,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
但此时她没有精力去分辨那些,专注地擦拭着口红印。
喝过酒的手力道有些难以控制,口红印是擦得差不多了,同时也把霍圳嘴角那块的皮肤给擦得一片通红。
桑念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被霍圳骤然握住手腕,对方慢悠悠睁开眼,眼中不甚清明,却仍有询问的意味在。
桑念像做了坏事被抓包一般,神情慌乱无所遁形,刚平复下去的心又疯狂跳动起来,她磕磕巴巴地道:你,你脸上脏了,我帮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