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吓醒了。
梦境戛然而止,事实上,当年在她帮霍圳挡下一鞭后,那件事在她的记忆里,也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霍留松后续没有追究霍圳,除了少数几人外,几乎没有人知道霍圳身上还发生过这种事。
桑念坐在床上,盖着条薄薄的空调被,头顶上的空调风在呼呼地往外吹着,她将温度调低了一些,继而坐在床上发愣。
夏天天亮得早,才六点多,窗外就有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来,今天周六,她刚好可以休息两天再去上班。
许久没有梦到这么真实的梦境了,桑念久久无法回神。
她自然是不相信霍圳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可是自她挨了一鞭后,霍家人待她的态度就变得与之前不同,大约是内心歉疚的缘故,所以格外亲切,且再也没有人提起那天的事情。
有几次,桑念偷偷问霍衍,对方都讳莫如深,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那日她被霍圳抱去卧室治疗伤口后,霍圳便随霍留松去了书房,具体是怎么解决的,只有他们二人知道。
在那之后,没人提,也没人敢提。
时间久了,桑念也快要忘记当年还有这么一遭,只是每次洗澡在摸到后肩那块疤的时候,总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许久没有想起来的事,忽然梦到,让桑念有一瞬的松怔,她缓了很久,才在一连串的咳嗽声中抽离思绪,回到当下。
发烧的后遗症在周一去上班的时候,还剩下流鼻涕和咳嗽,一整天,桑念都戴着口罩,与同事们保持距离,生怕将感冒传染。
到了中午吃饭的点,她没去员工餐厅,而是准备到楼下打包一份盒饭,随便吃吃,反正也没什么胃口。
正值饭点,桑念将饭打包好拎到宣传部专门开辟出来的空中花园吃。
花园里有空调,温度适宜,且分了好几块区域,有藤蔓遮挡,人也少,让她自己一个人吃饭不会觉得太别扭。
打包的盒饭有些粗糙,食材也不新鲜,桑念不是挑食的人,却还是只吃了几口就将筷子放下。
在她坐在藤椅上放松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看见来电显示,桑念抿唇,表情算不得好看。
犹豫半晌,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若是一次不接,可能今天一天她都不得太平了。
转过身,去了个角落里,压低声音对着那头说:喂?
陈芳的声音传入桑念耳中,喂,小念,听说你自己找了工作,怎么没去你爸爸的公司啊?
桑念大概能猜到她打电话来的目的,语气很淡,他的公司只要流水线工人,我去干嘛?
陈芳道:你说得也是,那破食品厂没前途,你到霍氏去还习惯吗?工作累不累?最近有没有空到我这儿来吃饭?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