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舍得。
不过当他们的关系发展到她难以控制的时候,什么也由不得她了。
她原本只想在他周围静静看着他就好。
一年两年,不会太久的。
陈析回先下车帮她拉开车门,她看见他的手伸过来要扶她,她便抬头,视若无睹。
他愣了愣收回手,从她身后走到了她身旁。
他给她点了一份香草拿铁,她却拦住他叫了一杯美式。
她喜欢喝甜的,但至少现在没资格。
她扭过头看着外面人来人往,陈析回便随着她,静静的。
咖啡馆的音乐换到拉赫玛尼诺夫g小调前奏曲,两人都默契地转过头来相视一眼,她再想扭头,陈析回便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你不能再逃避了,朝雾。总要说清楚的。”
是啊,总有一天他会看清她的卑劣,她只不过是希望那一天迟一点到。
她转过来正视他,他的手收了回去。
“陈析回。”她第一次这么费力地叫出他的名字,“你应该知道的,其实我喜欢你的。”
他还没能开口,她便继续说。
“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生,你知道,我从国外回来,我并不是一个传统的女孩,我对感情的态度很开放,我需要爱,但更需要性,我的确喜欢你,我也同时喜欢很多人。”
他愣了愣,扶了扶眼镜。眸色被镜片掩下。
“我会肆无忌惮地做我想做的事,会和我喜欢的人做爱。比如秦肖,我和他在一起比和你在一起轻松得多。因为我对他的喜欢很简单,只用做爱就好。”
她很直白地把话讲出来,没有任何的躲藏与遮掩。他也不会发现这是谎言。
“但我对你的感情比那复杂,我喜欢你同时更尊敬你,我觉得你更像个哥哥。与其得到你,我宁愿你不讨厌我。”
“我的确在躲着你。”
“我不知道用中文怎么解释这种情绪,不过我知道。我们并非同一种人。对于我而言,你也不是不可替代。”
章朝雾喝下苦而酸涩的美式,然后起身。
“对不起,以后不能陪你练琴了。”
她刚走到门口,身后就被人撞了上来,他从背面牵握住她的手,微凉的脸颊贴在她迅速发红的耳廓,然后小声说。
“今晚去我家,好吗。”
这大概是她的认知里,陈析回做的最疯狂的一件事。
他抱着她到车上,头发散下来挡住镜片,他便取下镜片任由发丝在他额头上作乱。
深沉的目光没了遮挡,看起来危险又迷人。加上他与生俱来的气质,倒有点斯文败类了。
他比她大两岁,又是姐姐的男朋友,所以他在她眼里永远是那么成熟而矜持,但现在他抱着她,手里握得紧紧的,仿佛一个不小心她就会从自己怀里飘走了。
多青涩啊,像个小孩子。
很多东西一下子涌入她的脑海,被她强制压下,她多想多停一刻,哪怕一会儿也好。
可那些谴责和自卑就像弹簧一样,压得越重,弹得越高。
她挣扎了,告诉他不能。他们不能。
“为什么,只有我不可以。”
她以为她说得很清楚了。
“我很脏啊,我不想你讨厌我,放开我好不好......”她开始哭,泪滴在他手上。
他快松手了。她的眼泪总有用的。
但下一刻他又重新握得很紧,喉结一滚,他说:“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最卑劣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但她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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