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要看着他们眼里有愤怒,却为了营造良好的形象而不敢动她一根手指。
她就是要看他们心疼不已,眼神哀哀。
她就是要逼得他们对她小心翼翼,讨好低头。
他们利用她吃着红利,就该对她唯唯诺诺,生怕惹恼了她这尊活菩萨才对。
他们应该知道,没有人是可以平白捞到好处的。
她就是要他们之后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求着她,而不是趾高气昂的命令她。
他们得知道,他们苦心经营换来的好名声,好工作,好日子,是谁给他们换来的。
哪怕他们狗改不了吃屎,对她和戴致行依旧有天差地别的对待,她也乐意看见他们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表情。
可这样时间久了,以至于她私下也恢复不到高叁暑假那年的状态了。
但是戴致行却从未因此埋怨过她。
哪怕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变态,没人情味,他也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完全就是一个只记她的好,不记她的坏的憨憨。
甚至在知道她喜欢季栾后,还总是在假期以自己的名义向戴氏夫妇提出想去旅游。
并且还借着自己出门不安全的名义,软磨硬泡的让戴氏夫妇同意同样放假有空,呆在家里不出门,实则被戴家严格管控起来的她陪他一起。
但实际上他们每次都会在车站分道扬镳。
他总会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去玩,她则去季栾所在的城市看望季栾。
等她想回家了,他们才约好在桃城车站汇合然后对好口供,一起回家。
一直到褚星云质疑他们出去玩了许多次,为什么一直没见他们在朋友圈发过一起游玩的合影,或者相同的景区照片时,戴致行才不得不跟她一起去见季栾,当“灯泡”,以应对褚星云。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大学毕业,搬出戴家之前。
这些事情现在想来就像一个泛着华光的美梦。
戴致行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替戴家弥补她的存在。
但事实上他并没有义务替戴家弥补她什么。
也没有义务如此帮助她,包容她。
她当年乃至如今的所做所为,在她自己看来,对戴致行也是一种折磨。
她是如此的不堪,又是如此的自私,他没有道理会喜欢她这样一个烂人。
她真的想不出自己有任何一点值得被他喜欢的地方。
所以,他大概率是在哄她。
更多的可能是沉迷她的肉体,以及乱伦的悖德刺激。
即使是病着占有了她,可身体也许早就形成了惯性依赖,本能的想要靠近她。
这种无形的潜意识促使他眷恋与她做爱时的快感,导致他分不清是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喜欢她的肉体。
所以他才会冲动的顺势表白吧?
安全感为负数的她病态的质疑着一切,她不信这世上除了养父母,真的会有人爱她。
事实上,她甚至不觉得养母很爱她。
她一直记得五岁那年,病重的养母要求养父把她送回戴家。
但她也知道,养母把养父放在第一顺位去爱没有错。
而且对比之下,养母已经远胜生母。
所以她一直觉得这世上只有养父母最爱她。
其他的爱她都在本能的质疑。
她不相信,在她没有任何付出讨好的情况下,有人会无条件的爱她。
她所有的自私不堪戴致行全都见过,他怎么可能真的喜欢这样的她?
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痛感神经都被回忆和如今的感受狠狠撕扯着。
痛的褚文淇眼底满是血丝,直到出租司机把车停在陇田边,她被停车的惯性冲击的晃了下身子,才回过神来,发现车窗外已经阴沉一片。
她付了钱,下车,司机看了一眼立在陇田里的墓碑问她,“你上完坟要不要回市里啊?我看这天不好,可能一会儿就要下雨,你要回的话我就在这等你一会儿。”
褚文淇抬眼望了下天空,乌云盖顶,令人压抑,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不用,您走吧,我家就在这。”
褚文淇从后备箱里拿出自己的行李箱,拖着往陇田里的墓碑前走去。
不管雨要下多久多大,她都想和父母多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