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拍了拍胸膛,“金叔保证殿下能学会!”
事实证明,话不要说得太早。燕沉潇握惯了刀剑的手,在捏着那一枚小小的绣花针时,竟产生了一种拿不稳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在棋局上运筹帷幄、大杀四方的他甚至弄不清一个针线出入的顺序。
金叔手舞足蹈,口若悬河,生动地讲述着每一种刺绣的针法,浑浊的眼里竟是神光熠熠,只是一转眼看向燕沉潇时又变成了恨铁不成钢。
他教着教着,又忘了燕沉潇是谁,臭着脸色道,“你是我教过最差劲的徒弟!”
“简直是个笨驴!”
“驴都没你笨!”
燕沉潇:“……”
跟过来的长梦:“……”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长梦手中的剑动了动,燕沉潇瞬间变了脸色,“长梦!”
长梦收回剑,燕沉潇面色却还是很冰冷,“自己下去领罚。”
长梦身形顿立,应道,“是。”
他离开了,徒留燕沉潇一个人在这儿,继续学习。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他终于完工了。
手指也肿了。
莹润细腻的指尖此刻一片通红,就连指甲也是粉红微肿的状态,好像染了桃花汁。若是用手一挤,便能看到血色在雪白的指腹中流动,最后在削葱般的指尖冒出头,凝成一个鲜红色的,饱满的小血珠。
燕沉潇看着荷包上的刺绣,满意地收了起来。
他慢慢走了回去。
天色已是傍晚了,瑰丽的晚霞扑在天边,锦光万丈,从橙红色到蛋黄色再到月白色,最后是由浅进深的幽蓝色,如云缎般层层铺陈,恍若宣纸上晕染流动的颜料。
燕沉潇回房等着甘棠,趁着这段时间,他洗漱完毕。
里衣白如雪,乌黑的发丝长长地垂落到腰间,乌眉红唇,一张芙蓉面在烛光下更显白腻,仿佛粉妆玉砌而成,冰肌玉骨,仙姿佚貌。
他拿了甘棠的一本书,心思却不在上面,一双眼隐隐看着门口,待人归来。
外头的树影在窗上打下阴影,摇晃着,怪笑着,像是鬼魅。
怎么还不回来?
燕沉潇有些按耐不住了,再次往外探出一眼。
好久好久,怎么这么久。
也不止过去多久,久到燕沉潇觉得自己等到要枯萎了,外头终于传来了动静。
甘棠回来了。
才掀开珠帘进入寝屋,迎面便是一个拥抱,仔细一看,燕沉潇几乎要挂在她身上了。
他揽着她的脖颈,委屈道,“妻主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甘棠微顿,晚吗?同平时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