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被黎明打断了,“慎言。”
那人闭了嘴,黎明微微一笑,“事已至此,我们便先查阅典籍,也算做个准备。”
甘棠点头,“大人说的是,下官已同张将军请示过了。”
黎明看向她,目光在她身后十分晃眼的燕沉潇身上转了转,随即又收回了回来,“甚好。”
几人再度起话,可意见不同,几乎要吵起来,“燕水河在散关那儿距离灵陵最近,从那儿开始最是方便,作何要绕一大圈子去到山狸湖?”
她唤作商裕,是燕腹蕊硬塞过来的,据说祖上曾是开凿惠灵渠的负责人,底蕴深厚,深通水利方面的研究。
甘棠表情平静,耐心道,“散关高山深谷,巨石嶙峋,难以开掘,况且流量不稳,波动过大。”
那人反驳,“甘女郎说得这般绝对,可是去过了?”
甘棠微顿,“并未。”
只是脑海里自带舆图,看过千遍百遍。
“灵陵书册上记载过的。”她看了,确实如此。
“十年八载过去了,甘女郎可不要纸上谈兵。”
她说得洋洋得意,又有几分讥笑,却不知道站在甘棠身后的燕沉潇,眸子里已是闪过一抹冷意。
这一交谈直到下午申时才结束,冬日时天总是黑得早些,愁云惨淡,寒风夹杂着雪花把天光吹灭,放眼望去一片冰天雪地。
燕沉潇跟在甘棠身后回房。
他几乎站了一天,腰酸腿痛,可甘棠唤他回去又不愿意,黏糊糊地留在她身旁。
这条路上除了拾一就他们二人,安静地只听得见雪落的声音,小路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有些滑溜溜的,燕沉潇并排走在她身旁,不知不觉就牵住了她的手,紧紧勾着,低声道,“妻主好冷啊。”
燕沉潇的手很热,许是因为方才一直在暖着汤婆子,暖烘烘的,仿佛能感觉血液在流动。甘棠反之,她一直在写字,手指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就算屋内燃了炭火,还是冷得僵硬,许久才缓过来。
现在一出门,又冷得像块冰。
甘棠动了动,似乎想要甩开他的手,燕沉潇不放,拉得紧紧的,把温度传递过去,撒娇道,“让我握着好不好,这里好滑。”
“我怕摔倒了。”
甘棠不动了。
她说道,“下次殿下别来了。”
干站在那儿又冷又累,也没什么用,甚至会干扰她。
燕沉潇一顿,拉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好像有些不满,“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