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嘴角微扯,冷静道,“尹大人怎么知道这是孙女郎亲手写的?况且就算是她写的,也不过是一面之词,这便要把下官定罪?”
尹新也扯了扯嘴角,冷笑道,“甘女郎这是丝毫不认?”
她转向燕腹蕊,“陛下!臣奏请搜查甘家,无论甘家是否无辜,定会留下证据。”
果然。
甘棠目光越来越冷了,她听到燕腹蕊的赞同声,随后又道,“其他尚且不说,枉费甘丞相才德过人,对子女却疏于教导,竟做出这种害人的事情来。”
她这番悲痛的话,几乎把甘棠是凶手的帽子严严实实扣了下来。
林萧,司水部侍郎,也是甘棠的上司,开口道,“甘郎中!昨日你以公事为借口,与孙郎中同去赤水河并加以谋害!还不认吗?!”
甘棠面色微冷,“是孙女郎以公事为由约我同去,我也并未动手。”
她话语缓了些,却带了些嘲讽,“我们二人到了赤水河,身旁还跟着几位身穿绛衣的女郎,自称是上级派来的护卫。”
“谁知护卫着,把孙女郎的命护卫没了。”
“小臣还活着,是因为孙女郎率先把小臣推入了赤水河中。”
“当日小臣便浑身狼狈回家了,大人与陛下若是不信,可以问问看见的百姓。”
“小臣还未缓和过这惊险的生死关头,问春统领一大早便把小臣抓来,说是人证物证俱全,要治小臣的罪,敢问是哪儿的人证,又是哪儿的物证?”
顿了顿,她看向林萧,“莫非,是那几个护卫说的?”
“一派胡言!”林萧脸都红了,“倘若那几人真要杀你,你又为何平安无事回来了?”
“本官丝毫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些‘护卫’是谁,也并非本官派出去的,休要血口喷人。”
周围一片沉寂。
张欣看戏看很久了,她是个胖胖的女人,常含着笑,面相看上去很老实,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叫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此刻说道,“陛下!臣与孙郎中是至交的好友,她幼弟同臣的儿子也是要好的玩伴,前些日子她还把幼弟托臣照顾,说什么‘对不起家人,我命悲惨’之类的话,谁知如今,她便没了……”
“臣实在悲痛,请陛下严惩凶手!不要让满朝文武寒了心。”
燕成言上前一步,她眉头敛着,看起来很沉静,“张大人所言极是。不过甘郎中到底是不是凶手还不得而知,倘若证据尚未充分便做判决,未免太过鲁莽,依本王看来,还是先彻查此事之后再做定论。否则,那才是寒了满朝文武的心。”
她看向燕腹蕊,微笑道,“陛下向来明辨是非道理,也不会那般轻率便给甘女郎判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