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说道,“请皇兄助我一臂之力。”
燕沉潇知道她的意思,她要他帮忙打压寒门一派,尤其是甘家……可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燕沉潇并没有动摇,他的面色平静,“母皇尚未安息,其他事等把丧礼办完再说吧。”
燕腹蕊咬牙,“皇兄,我等的起,别人可等不起!”
她不能上,她若是在这个时候动手,就会被冠上一个“不孝”,一个“残害手足”的恶劣名声,大失民心。
可她若是不早点动手,便会错失机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燕沉潇微垂眸,“阿蕊,你变了。”
从前那个跟在他身后,亲昵地拉着他的手,说要保护他的小女孩,早已长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他这些年过得很疯狂,在阴谋与人心之中周旋,无数次在死亡边缘徘徊,唯独相信的也只有她和叔父沉君钰,可如今也要失望了吗?
她竟然让他去打压他心爱的人。
分明他自己至今都不敢再触碰啊。
燕腹蕊脸色微沉,“皇兄……皇兄不愿便算了。”
她对他信任的大厦再次出现一道裂缝,不可修复,岌岌可危。
燕沉潇闭了闭眼,“这段时间你尽心准备母皇的事,关于民间的事,我会派人处理好。”
燕腹蕊笑起来,“多谢皇兄。”
燕沉潇看着她身上的孝服,只觉得苍白得刺眼。
他只是休息一会,喝了几口水,没过多久便回到乾清殿守灵,凤纹帐幔和白绫围幔层层叠叠,梓宫摆放于宫殿的正中央,前方摆放着一个铺着极品黄缎绣凤褥子的黄花梨木宝塌,宝塌前摆放黄花梨木供桌,其上设置香鼎灶台和银质花瓶,还有香几、银纹烛灯等等。
周围皆是僧人的诵经声,唯独燕沉潇很安静,目光虚虚地落在地板上,耳边忽然响起当初生辰宴后母皇对他说的话,“母皇瞧你与她有缘。”
有缘……
他之于甘棠,恐怕是个孽缘。
燕沉潇感觉周围阴冷得很,无端来的风,裹挟着刀子般的凌厉,刮在他身上,爱他的,以及他所爱、所信任的,都被这阴风一点点刮走了,只剩下他自己,孤立着,僵持着,目光固执地落在远方,企图去追寻她们,却怎么也追寻不上。
——
国丧之事进行了许久,好在燕生微生前便建造好了陵墓,就在西陵内,燕□□等三位帝王均埋葬在此地,距离京城一百二十七公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