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
眼。
“对了,你家里的情况怎么样?”裴佑问:“他们有没有很生气?”
这几天周青柏待在家里,裴佑跟他的联系也没有平时那么紧密,关于出柜的事儿只知道零星一点,并不清楚周青柏是怎么跟家里交涉的。
方才见面的时候,他心里高兴,一时忘形就把这事儿忘了,现在才想起来询问。
“你之前说挨了打,严不严重?”裴佑拧起眉头,轻声说:“还有外援是怎么回事儿?”
“不严重,早就好了。”周青柏避重就轻地说:“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个好?”
裴佑被噎了一下,正准备梳理逻辑重新开始“审问”,就见周青柏先一步出击,捞起他的手,轻轻在手背上亲了一下。
“我哥和我爸是很生气,不过也还好,不像想象中那么恐怖。”周青柏说:“不过我妈的立场比较中立——对她来说,只要我过得好,她就不反对。”
周青柏虽然被关的时间长了一点,但正儿八经跟家里人交涉的情况其实也就那么几次。他挑挑拣拣,撇开了里面没用的争执,然后仔仔细细地把出柜的情况告诉了裴佑。
裴佑最开始眉头紧锁,但听着听着就放松了许多,绷紧的肩背渐渐松懈下来。
“你家里人很好。”直到周青柏一五一十地说完整个过程,裴佑才由衷地感慨道:“他们很爱你。”
怪不得周青柏能养成这样的脾性,裴佑想。
周青柏骨子里散漫又自由,按理来说,待在那样古板严厉的父兄身边应该觉得很压抑,但他的性格里既没有敏感也没有尖锐,丝毫不像是在高压状态里长大的孩子。
裴佑原本还以为周青柏天赋异禀,但现在看来,其实是家里把他养得很好。
“怎么了,吃醋了?”周青柏闻言扑哧一乐,故意逗他道:“他们爱我我知道,那你爱不爱我?”
裴佑:“……”
“说啊。”周青柏笑着催促道:“不说我伤心了。”
从跟裴佑认识到现在,周青柏嘴里的“伤心”已经通货膨胀到离谱的地步了,好像裴佑一眼不看他就能伤心百八十遍似的,一点都不值钱。
可偏偏不管他说得多假,裴佑还真的次次上钩,闻言连忙嗯了一声,说道:“爱。”
他声音很轻,又很柔和,说话时下意识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满足又浅淡的笑意,就像一片轻软的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一池静水上,荡起一点微不可见的涟漪。
周青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弯了弯眼睛,笑得像只餍足的猫。他心情好,小动作也变得多起来,忍不住把裴佑的手握在掌心,像是把玩个精贵摆件似的,这里摸摸那里蹭蹭,
周青柏摸归摸,偏偏又不肯给人个痛快,指尖轻缓地在裴佑手心手背里来回滑动,带来一片微凉的痒意。
裴佑被他摸得打了个颤,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只觉得他手上像是接了低压电,随便碰碰就能让人皮肉发麻。
“……对了。”裴佑眼神飘忽了一瞬,试图强行把注意力从两人交握的手上挪开:“咱们这么偷跑没问题吗?”
虽然周青柏说了前因后果,但裴佑还是有些犹豫,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黑漆漆的胡同口,迟疑道:“真的不用跟爷爷说一声?”
“不用,我明天给爷爷打个电话就行。”
周青柏扑哧一乐,心说裴佑果然是个没离家出走过的好孩子,连这点弯弯绕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