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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搭话。
“说起来,跟小周总也好几年没见了。”刘新给他倒了杯酒,笑道:“几年过去,您一点没变。”
“什么您不您的,叫名字就行。”周青柏看向面前那杯澄亮的酒液,似乎想拿,又似乎有点犹豫,烦躁地皱了皱眉,把杯子往外推了推。
“算了。”周青柏说:“我大哥说了,不让我在外面多喝。”
他语气里的烦躁和不满太过明显,刘新眸色暗了暗,试探道:“周总还管这个呢?”
“他什么不管?”周青柏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上到工作,下到生活,哪有他不过问的——我就算头天多刷了点信用卡,他第二天都得叫我去说道说道。”
周青柏说着用指节拉扯了一下领带,感慨道:“住家里啊,就是这么不自由。”
“既然如此,不如出来单干呢。”刘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自己出来创个业,不比什么都强。”
“你说得倒轻松。”周青柏嗤笑一声,说道:“做生意,白手起家?哪那么容易。”
“找个合伙人不就行了。”刘新意有所指地说:“生意场嘛,不就这样,身边有人扶持呢,路怎么都好走。”
原来打这个主意,周青柏想。
他对审计和账目一问三不知,刘新问什么他都装纨绔子弟糊弄过去了,本以为对方应该懒得理他了,没成想他脑子转得挺快,还学会曲线救国了。
“正好我这边认识两个朋友,搞投资的,能力都不错。”刘新冲着周青柏比了个手势,说道:“年收益差不多这个数,小周总要是有兴趣,我给你引荐引荐。”
“哦……”周青柏像是有点醉了,他垂着眼,还是忍不住伸手拿过了那杯酒,习惯性地用指尖转了转,慢吞吞地说:“这么好的事儿,刘总不藏着掖着,还拿出来让我分一杯羹?”
“也不能这么说,做生意嘛,总是有来有回。”刘新的声音略略放低了一点,低声说:“我这边其实也有难处,如果小周总能帮帮忙,那不是对两家都好吗。”
“什么难处?”周青柏明知故问。
“无非就是手底下这点事儿。”刘新见他意动,语气柔和了一点,忍不住说道:“东江地方不大,但是养活的人不少,里里外外家大业大,左松动一点右松动一点,确实有我管理不当的地方。”
刘新说着顿了顿,低声道:“我知道,首都大企业,管理正规,一是一二是二,但我们这小地方不一样,大家伙不都得吃饭吗。”
周青柏懂了,合着刘新是想威逼利诱一起上,让他回北京之后在周苍山面前美言几句,好把他那点账抹了。
如果不知道有公益造价吞拨款的事儿,周青柏还真不在乎东江高价材料购买费的那三瓜俩枣,之后勒令把刘新钱补上就得了。
但材料造价,吞吃青山拨款,伪造公益支出这种事儿已经摸到了周青柏的底线,他不想也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放过。
思及此,周青柏垂着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道:“我的话,能管用吗?”
“这话说的。”刘新为人很谨慎,打了个机锋把话头怼了回去:“东江什么样,小周总不是亲眼看见了吗,眼见为实,当然事实说话。”
周青柏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像是反应慢半拍一样,才反应过来什么,恍然大悟道:“哦……所以那个‘投资’,是帮忙的报酬?”
“倒也不是这么说。”刘新滑不溜手,也不给个准话,只是笑着说:“生意是好生意,朋友是好朋友,彼此互相一拉一扯的,大家都好过。”
周青柏眯起眼睛,侧过头看向刘新。
刘新是个很聪明的人,也足够谨慎,他和周青柏就像是鱼和鱼钩,正在你来我往地拉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