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也没听他的。”裴佑垂下眼跟周青柏对视着,无奈地说:“是你非要给我看记录的。”
“我是在保持良好的信任关系。”周青柏总是有道理,他振振有词地说:“我要是不跟你说清楚,被葛兴见缝插针地趁虚而入怎么办。到时候你跟他建立了革命友谊,他就会背着我给你介绍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社会人士。”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葛兴曾经给他办过的“相亲Party”,周青柏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了一点微妙的嫌弃。
“可是……”裴佑忽然问:“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在意。”
裴佑早就想问这件事了,只是话赶话聊到这里,他才终于有机会把这个疑问宣之于口。
在他看来,葛兴不算是个闭着眼睛乱拉皮条的人,如果他不愿意,对方不会像拉人接客一样硬逼着他去见相亲对象。
但周青柏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他相当抵触,裴佑不明白他的敌意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周青柏怎么这么在乎他那些薛定谔的“相亲对象”。
周青柏似乎没想到裴佑会突然有此一问,他短暂地怔愣了一瞬,竟然被他问住了。
周青柏素来舌灿莲花,歪理邪说一大堆,随随便便就能把别人拉进自己的逻辑里轻松打败,但就在这一瞬间,他脑子忽然短暂地空白了一瞬,竟然没回答出裴佑这句随口一问。
对啊,周青柏想,裴佑又不是无知的少女少男,哪那么容易被人骗走。
周青柏这个念头方起,心里就忽然涌上了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潜意识里不想把裴佑交给一些眉目不清的陌生人,所以一直以来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问题。
现在裴佑一句“为什么”戳破了那点隐秘的屏障,周青柏还没想明白答案,先打心眼涌起了一点微妙的烦躁来。
他心烦意乱,既不知道这种浮躁慌乱的感觉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它代表什么。只觉得这种感觉飘忽而不可捉摸,周青柏自己也分不清那是担心,还是某种更加玄妙的东西。
周青柏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片很微妙的状态里,似乎明明有什么常识类的东西从他眼前飘过了,但他就是看不清楚。
“我……”
他茫茫然地眨了眨眼,正想努力去捕捉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觉得身下的车忽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周青柏坐没坐相,歪着身子没有重心,随着急刹的惯性往后撞了一点,差点滚下后座,幸好被裴佑眼疾手快地捞住了。
“到了。”司机拉起手刹,从后视镜里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俩一眼,操着一口本地方言说:“打表一百六十二,谢谢。”
周青柏:“……”
刚才那种短暂的飘忽状态被打断,霎时间荡然无存。周青柏骤然从那种莫名其妙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只觉得刚才那种转瞬即逝的奇怪感也随之一起消失,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奇怪。”周青柏捏了捏鼻梁,顺着裴佑的手劲儿坐直了,纳闷道:“怎么回事,刚才心跳得好快,眼前直发灰。”
“缺氧了?”裴佑扫码付了车费,疑惑地看了看周青柏,然后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说道:“你是不是中午吃得太少,低血糖了?”
“有可能。”周青柏自我感受了一下,说道:“也可能是起得太急了。”
周青柏一向心大,也没多想,干脆把刚才那种转瞬即逝的微妙感归结给了体位性低血压。
他低下头,顺着裴佑拉他的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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