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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无缘无故地被别人掏走,于是心念一动,心说这样也好。
他在小区里的时候,那些叔叔阿姨的家长里短太过随机且不可控,他只零星听了几句墙根,对他们话里话外的“项目”并不了解。现在刘新主动送上门,对他和裴佑来说,说不定也算是件好事。
周青柏闻言有些犹豫,刘新一见有戏,连忙趁热打铁道:“岳福楼今晚正好还有蓝鳍金枪鱼的开鱼仪式,不如一起凑个热闹?”
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周青柏当然想趁着台阶下来,于是笑了笑,说道:“那——”
只是他接受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裴佑打断了。
“不了,谢谢好意。”裴佑从办公桌后站起来,他脸色有些冷,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的严肃,语气也是冷冰冰的:“我们还有工作没做完,不好现在就出去吃饭。”
他突然出声,还是以这样一种强硬的姿态介入了对话,别说刘新,就连周青柏也意外地愣了愣,忍不住侧头看了裴佑一眼。
凭周青柏对裴佑的了解,他为人温和,大多数时候都很好说话。哪怕是工作上严厉了一点,也很少会这么强硬地越过别人做决定。
周青柏微微垂下眼,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没再说什么,自然地把话语权让渡到了裴佑身上。
刘新本来跟周青柏聊得好好的,眼瞅就有拉近关系的机会,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忍不住恼怒地皱了皱眉,暗自咬了下牙。
但裴佑毕竟是审计人员,刘新忌惮他,也不敢太不客气,只是强自从脸上挤了个笑容出来,尽可能和善地说:“没关系,你们初来乍到,吃顿饭是应该的。工作也不急于一时,总得劳逸结合吧。”
刘新说着,又转头看向周青柏,试图把他一起拉进这个话题。
“你说对吧。”刘新问:“小周总?”
周青柏虽然没搞懂裴佑为什么突然反常,但这是当着外人的面,不管裴佑有什么理由,周青柏总归是要先给他面子。
“唔,那不好意思了。”周青柏闻言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转头看了裴佑一眼,就轻飘飘地收回视线,冲着刘新耸了耸肩,说道:“既然裴总发话了,那吃饭就算了——等工作结束,咱们再一起庆功好了。”
刘新眉头微不可见地蹙起,正想接着劝说,就见周青柏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刘总,裴总可是受我哥之托照顾我的。”周青柏有意在“照顾”两个字上咬了个重音,似笑非笑地说:“我可不敢跟你去玩儿——万一耽误了工作,我哥回去会训我的。”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新也不好再劝了,只能配合着打了个哈哈,说是等到工作结束,再一起好好玩玩儿。
“行。”周青柏笑着说:“那今天就到这吧。”
周青柏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裴佑,说道:“现在也差不多该下班了。”
裴佑跟他无声地对视了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把所有要用的文件收好,一起塞进了电脑包里。
刘新把他们送到公司门口,周青柏跟他推拉了几个回合,打消了他亲自送人回酒店的兴致,然后一前一后地跟着裴佑进了下行的电梯里。
电梯门一关,周青柏瞬间就原形毕露,他微微拧起眉,反手按着肩膀活动了一下,哼哼唧唧地抱怨道:“烦死了,跟他们这种人说话可真累。”
他尾音拉长,听起来黏黏糊糊的,裴佑从光滑的电梯镜面里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身上那种撑出来的公子哥气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裴佑心里微微一动,忽然从这种底线分明的双标里察觉出了一点区别对待——就好像在面对他时,周青柏会本能地放下防备,不用做任何伪装一样。
“抱歉。”裴佑忽然说:“我刚才不是想下你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