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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佑才发现一件事——他的同事都在若有似无地打量他。
那些目光躲闪又好奇,虽然不掺杂恶意,但一个比一个鲜明。裴佑把电脑桌面上的报表点开又关闭,重复了两次后终于忍不住放下了鼠标。
“什么事?”裴佑问。
离他最近的小姑娘是组内资历最深的成员,闻言没怎么客气,咬着笔身嘿嘿一乐,问道:“裴哥,你什么时候跟周总关系这么好了?”
其实这个问题没什么道理,因为周青柏昨天也是盖着他的外套睡觉的。但昨天的裴佑尚且觉得这没什么,今天却有点心虚,于是避开了这个问题。
“底稿改完了吗?”裴佑面无表情地问。
小姑娘被这个灵魂暴击打了个正着,噌得一声缩回了电脑前,端端正正地开始认真工作,不说话了。
办公室里度过了一个安静的上午,周青柏舒舒服服地补完了昨晚缺失的睡眠时间,期间既没有秘书的打扰,也没有周苍山的突然袭击。
落地窗外的日光偏移出一个明显的弧度,周青柏动作极轻地翻了个身,自然而然地从一场美梦里醒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一觉睡到了几点,但睁开眼时,会议室里空无一人,他靛蓝色的西装外套挂在不远处的椅背上,但本应该坐在椅背上的人却消失不见了。
周青柏心里极轻地咯噔了一声,感觉到了一种非常微妙的怅然。
一段不合时的长补眠会放大孤独感,空荡的会议室安静得让人有些不舒服。
这次的“起床感受”比昨天下午差劲太多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夕阳,还是没有那个看熟了的背影。
周青柏微微皱了皱眉头,掀开身上的西装外套,坐了起来。
夕阳无法提前来到,但后者显然可以,周青柏揉了揉头发,抿着唇掏出手机,忍不住给裴佑发了条消息,询问了一下他的去向。
发完消息,周青柏才来得及看一眼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午休的半小时后了。
怪不得屋里没人,他想。
手机在周青柏手里灵活地翻转几下,但发给裴佑的消息却像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周青柏等了两三分钟,耐心彻底告罄,于是把外套叠了叠挂在臂弯里,想要出去找找看。
只是他还没走到门口,就见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了,裴佑手里拎着他早上提前订好的外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
“怎么没回我消息?”
他们俩同时开口,裴佑愣了愣,伸手摸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看。信号格在手机上转了两圈,迟钝地在首页上蹦出两条新消息。
“抱歉。”裴佑说:“刚刚在电梯里,可能没信号。”
青山不允许外卖小哥上楼,一律只能放在前台。外卖电话来的时候,周青柏还没睡醒,裴佑就自作主张,自己下去拿了。
周青柏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他刚睡醒时的那点怅然已经消失无踪,炖汤的香气顺着餐盒缝隙蔓延开来,带起一点温暖的烟火香气。
于是周青柏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伸手接过裴佑拎着的外卖,拉着他走到固定位置,然后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
“我决定了。”周青柏忽然说:“今天给你上第一课。”
这位业余教师昨晚通宵打了一晚上游戏,一点都没备课,现在脑子空空,教学活动全凭本能。
他说着话,目光无意识地游离在裴佑放在桌上的手机上,心尖忽然轻轻一突,重新想起了刚刚联系不到裴佑时,那种微妙的焦躁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