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想要的,都是些把门派放在心头第一位的狂信徒。”南霜看向还显得惊魂未定的商粲,亲热地和她搭话,“你看,你不是已经见过一个典型了?不过那位成了半鬼之后的路子也很有几分趣味,兴许是活着时那层拘束的皮披了太久,反倒在死之后才敢掀出里面的私心来。”
她在“私心”二字上用的语气颇为微妙,眼光止不住地在商粲面上打转,商粲不自在的几乎要生出火气,没好气地敲敲桌子,南霜见好就收,幽幽道:“你们兴许不知道,天外天那片清涟湖、也就是问心的媒介,是与修仙界所有问心的术式媒介都不同的布置。我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在那地方问心的时候,会有种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翻出来看个究竟的感觉。”
南霜嫌恶地皱起眉,说出句耳熟的话来:“次数多了,意志稍弱些的人连私心都会被洗去,‘一切都是为了天外天’——我可见过不少只会说这种话的人。”
脑中被翻出当年关于秦意的不快记忆,商粲感觉有些烦闷,插话问道:“那你就不是这样吗?”
“我当然不是。”南霜以像是被冒犯了般的语气提高了声音,“且不说我当年就不喜欢在天外天待着,单说从你认识我以来,难道还看不出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商粲想了想,面无表情道:“是个全是私心的人吧。”
南霜哼笑一声,欣然点头道:“我喜欢这个说法。”
随后便是南霜对过往琐事的闲谈,商粲默默听着,只觉得虽然没有直接开口问南霜她那些关于天外天的疑点,但这人倒自己交代了不少信息。只是没正经多长时间,很快南霜的话题就转向对她们二人关系的调侃,促狭地看过来,道:“新婚生活怎么样啊?”
不是很想理这明显是刻意选了这种用词来惹她给出反应的人,商粲正想着是不是该岔开话题,身边的云端就冷不丁不答反问道:“鸢歌呢?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南霜动作一滞,若有所思地挑眉看向云端,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以为云中君不会在意这种事呢。”
商粲却很快明白过来云端的言外之意,一下子锁紧了眉头,道:“……是她有事来不了,还是你没带她来?”
眼前的人到底有过前科,在愣了愣后就反应过来,失笑道:“你们是觉得、我抛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