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续道:“……除了师姐走的那一日。”
云端自己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望月倒是笑了笑,只是有些寂寂。
“云端。”
柔声唤了小徒弟的名字,望月打了一次又一次的腹稿,再开口时却仍觉如鲠在喉。
“……太过执着是大忌。”
她重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发出无声的叹息,垂下眼帘,续道:“这些年,我多少知道你在做些什么。我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就也不打算硬是拦着你。后来你碰上粲者……楚铭递回消息的时候守口如瓶什么都没说,但我很快就意识到了粲者是谁,虽是不该,我那时心中确实是有些窃喜的。”
“我那时有私心,想着或许我那个徒弟还能再回来。”
望月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她莫名有些不敢去看云端,心中复杂的情绪交织,最终只能狠下心来去做个恶人。
“……而我现在也有私心,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徒弟了。”
纵使没有直说,但她话中想劝云端不再执着于商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望月心头沉甸甸又空落落,即使修行了这么多年,成了个德高望重的厉害修士,她也依然不知道这话说的好不好,又该说哪样的话、做出哪样的选择才是最好的。
商粲是她亲自收的第一个徒弟,她难道不疼她吗。云端对商粲是怀着什么样的情感,她难道不知道吗。
操控记忆这么精密的术式,她那时不可避免的会看到一些云端的记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记忆里那些混着甜蜜和酸楚的青涩情绪所影响,望月那术式最后施的很差。她意识到了,却又自己说服自己般想着算了吧,这种术式还是少用,万一伤了云端怎么办。
她那时想着云端大约是不会想忘记商粲的而鬼使神差手下留情,到现在却又生出几分怅然。
可是怎么办呢,她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云端执着下去。
就算不知道前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看得见她的小徒弟瘦的形销骨立,原本漂亮的墨色眼眸里空空荡荡,像是在万丈高空上走绳索似的那般摇摇欲坠。
最重要的事,云端自己却并不在意,像是失了在人世活着所需的必要事物似的,她看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从绳索上淡然落下。
“……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