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南霜慢条斯理地开了口,语气平平,手上却不为人知地握紧了,“我也没听说过。”
云端正有些模糊地想着南霜似乎对旁人比她知道更多关于鸢歌的事很是在意,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得天外天营地内一阵骚动,随即是错落的脚步声,她应声望去,看到了满脸惊喜交加的裴琛。
“阿——霜降君,霜降君怎么来了?”
他像是眼中完全没看到其他人,直直朝着南霜走过去,堪堪克制地停在两步开外,语气中是毫不遮掩的雀跃,小心又欢喜地看着南霜。
人说一叶障目,也不知裴琛的这片叶什么时候才能摘去。云端余光扫过对他的出现全无波澜的南霜,略有不忍地向后退了几步,听到南霜语气淡淡道:“来看看天外天捉的是什么妖。”
没料到南霜是为了这个而来,裴琛一愣,心道难道是他私自留下的南霜拂尘被不长眼的小妖窃走一事走漏了风声,他心中多少有些赧然,不欲在心上人面前承认他大张旗鼓大肆捉妖是为了这么个缘由,故而强作沉稳问道:“……为什么问起这个来?”
云端暗道不好,果然看到已经失了耐心的南霜眉头一皱,讥道:“与你何干?”
此话一出,四下的人都面面相觑,纷纷有种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的感觉,只是碍于当事人在场而不敢开口。修仙界谁不知道霜降君与琨瑶君是师徒关系,情分甚笃,如今竟是这般……
裴琛面色同样有些难看起来,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他当然知道周遭的人都在想些什么,但那又——那又怎么样呢?
对眼前人的执念在不知不觉中如藤蔓般缠住整颗心,爱和恨交织在一起,再难分出究竟。时至今日,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清楚说出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做出为了让南霜能留在修仙界而不去封印鬼界通路的决定,仿佛全天下人的性命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攥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在对着虚无祈求一点曾被爱的证据。
他安静半晌,突然露出了得体的笑容来,温声道:“那妖已经被押送回天外天了,霜降君如果想看的话,不若同我一起回去吧,也当是旧地重游。”
四座皆惊,裴琛却只看着南霜一人,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听了他的提议后并没立刻作答,只静静向他看来,突然弯了弯眉眼,就让他的心不受控地狂跳起来。
那风姿绰约的女子笑着,慵懒问道:“想带我回天外天啊?”
连语气都带出几分不同于方才的隐约暧昧,裴琛只觉得受宠若惊,心跳的像是要蹦出来,一时口干舌燥,没能发出声音来,只不间断地用力点着头,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