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竟然都碎成这样了。”
楚铭拨弄着桌上那四分五裂的玉石,颇有些凄惨地抬起头:“这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掉进忘川为什么会让玉牌碎掉?难不成是撞到礁石之类的东西了吗?”
“……就当是这样吧。”
商粲默默点点头,眼都不眨地替云端说瞎话,听到楚铭嘟嘟囔囔着“忘川里面竟然还有礁石,真是岂有此理”,随后窸窣一阵,似是小心将碎裂的玉牌重新收了起来。
“我得带回去向师长们交代一下,”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叹道,“其实这种大事本来该是由本人回去说才对的,但我看云端师妹现在可能走不开……还是我做个好人跑一趟吧。”
他话中的暗示意味太浓,惹得商粲不自在地挺直了脊背,据理力争道:“也不算走不开,云端回去一趟也没什么,我现在又不会趁她回去就乱跑。”
但她的话没有得到重视,身侧的云端像没听到似的向楚铭道了谢:“那就多谢楚铭师兄了。”
商粲吃瘪地闭口不言,听到楚铭几声不怀好意的闷笑声,不动声色地把他要喝的茶变得滚烫了。
与楚铭暂别后,二人又来到了曾经住过的那间客栈,打算今晚先在此暂住。
客栈老板显然对云中君记忆深刻,见云端走进来后便立刻丢下手头工作,眉开眼笑地上前搭话道:“云中君来了!真是许久未曾听闻云中君的消息了,还有人担心您是被那粲者暗算了,但我就说云中君修为高深,怎么会不是粲者的对手!”
当事人粲者一脸严肃地点着头,深以为然地开口应和道:“说得对说得对,粲者怎么打得过云中君呢,只有一败涂地的份儿!”
“没错!”客栈老板这才注意到云端身边还带着个人,笑道,“不瞒您说,那粲者与云中君同行的时候也是住在我这的,其实真人看着倒是不像传闻里那么凶神恶煞,我觉得也不像是会去暗算云中君的样子——”
“哎呀是吗,这话可不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眼看着老板似有要和商粲展开长篇大论的架势,云端适时打断道:“我们要两间上房。”
客栈老板迟迟地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犯难地冲云端笑了笑,道:“不巧,小店今日就剩一间房了,您看……?”
*
得,固定戏码在这等着她呢。
商粲跟着云端走进房中,认命地叹了口气。
其实去找其他客栈也不是不行,但商粲却鬼使神差地点头要了这间房,直到听到云端关上门的声音时才后知后觉地有了些实感:她们两个今天要睡在同一间房里了。
也不是没一起睡过,而且就算她们订到了两间房,今晚大概率也是要……裴琛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商粲默默回想着,对,秉烛夜谈,大概率是要秉烛夜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