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抱歉, 看起来是有隐情。’
见她面色沉沉,南霜从善如流地道了歉, 耸了耸肩道:‘但我当年也只是凑巧看到而已。个中缘由就完全不清楚了。’
‘大概是在我到鬼界来后一年多的时候, 我那时当上鬼王没多久, 突然有一天听说有活人到鬼界来了——我那时还以为是裴琛, 但那其实就是你师妹。’
‘裴琛每次下来都很谨慎,很少和其他鬼族打交道,但她可不一样。’南霜回忆着,似觉有趣般笑了笑,‘她到处乱跑,简直是根本没把这里当回事。’
‘那之后,她隔三差五就会下来一趟,每次都要把鬼界翻个遍。她那时还来翻过鬼族的名册,但似乎是没有什么收获。’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忘川边上,南霜看向眉头紧蹙的商粲,轻叹道:‘就算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能看得出来,她是在找人。’
‘……’
商粲默默无言,喉头堵的发慌。南霜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似有深意地瞥她一眼,继续说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至于你说的那把剑——’
南霜缓步走到忘川边上,还贴心地让商粲记得离远些,然后抬起了手。忘川平稳的水流一滞,轰然地分成两半,突兀地在水面中开出条缝隙来。
她要找的剑就在那里。
商粲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那原本安静插在水底的长剑突然抖了抖,被南霜所控制住的忘川河水竟也随之震颤几下,惊得南霜忙喝道:‘你先退后!’
商粲不得不远远退开,看着南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剑取出,交到她手上。
‘那天,你师妹又是无功而返。’南霜看着她接过非望,那剑发出一阵小小的嗡鸣后就不再动弹,‘我看到她在忘川边上站了很久,也许是她没能拿稳,也许是她故意的,总之她的非望掉进了忘川。’
‘是在那之前就已经生出剑灵还是它在忘川河底的这些日子渐渐生出了执念已经不得而知,只是……剑到底是死物,不知变通。’
面上有些感慨,南霜意有所指地叹道:‘但剑似主人形。’
——她被忘川卷走,是非望的错吗。
商粲脑内空空,想说的话系数梗在喉头。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心中却有个角落已经意识到了昭然若揭的答案。
“……”
事到如今。
她看着云端不受控地颤抖起来的单薄肩头,是无法掩饰住的恐慌,带出几分一直被藏得极好的痛苦。
……事到如今。
商粲闭了闭眼睛。
“不是它的错。”
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干涩,商粲下意识握紧了拳,轻声说道:“它只是在找我,对吧。”
被她的话惊得一颤,云端猛地抬起头看向她,面上显出几分迟疑和惶恐,颤声道:“……你……”
商粲看不得云端这样子,像是纤细易碎的琉璃般在高处摇摇欲坠,只要一阵风就能将她破坏殆尽般的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