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这符咒湿了还能不能用……商粲默默摸了摸它上面已经化成一团的朱砂,在心中叹了口气。不愧是连原本写着的她的名字都已经看不出来了,这东西估计已经完全失效了吧。
这么重要的符咒连个防水都不做的吗。商粲有点郁闷的想着,但很快又释怀了:谁能想到它会被浸到忘川水里去呢,那玩意儿和一般的水可不一样。
事到如今再去想这些也是无谓。商粲本以为守着心口热气的是这东西,现在看来是与它无关。她心中疑惑,想不起来自己还揣了什么东西,但怀中的确不知为何沉甸甸的,于是又探入衣襟口袋里摸了摸。
触手是温热的玉石触感。
商粲心头一紧,慌忙将摸到的东西取了出来。
再熟悉不过的通透青玉牌,曾妥帖地佩在某个人的腰间。
只是那原本通体完整的剔透玉石此时隐隐出现了裂痕,连带着其上的“云端”二字也斜斜裂开。
“——”
商粲脑中一时空白,无论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这块青玉牌是怎么到了自己的怀里。她这处口袋贴着身体,就算是云端也不可能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把一块有大半个手掌大的玉牌偷偷放进来——
……除非是她自己收进来的。
商粲愣愣看着玉牌,心思一动,轻触到玉牌边缘,稍稍放着热量的青玉牌震了震,忽的变成了一只纸鹤。
那纸鹤端正小巧,只是一道长长裂痕贯穿全体,它稍稍动了动翅膀,随后便没了声息,重新变回了玉牌模样。
商粲脑中电光火石间回想起某个晚上,在烟阳的客栈里。
云端那时折了只纸鹤,向她展示唤灵的用法。
‘这是让灵气附在有形之物上的唤灵。也有让灵气化形的用法,但更多的是用这一种。’
白衣翩然的女子垂眸看着落在她掌心的纸鹤,轻声说道:‘送给你了。’
“……唤灵、化形。”
商粲脑中嗡嗡作响,喉头哽的发慌,她心烦意乱地握住玉牌,又舍不得再多用力,慌慌张张地松了力气。
……她想不起云端是什么时候做的手脚,把唤灵和化形分开又结合在一起用,把自己保命用的玉牌伪装成纸鹤的样子骗过她。
甚至在商粲在被忘川卷入之前,她都还记得云端在腰间好好地挂着这么一块青玉牌——大概是假的吧。
全是为了大费周章的瞒过她。
事到如今,她能从忘川中脱身,醒来后身处忘川岸边的理由已经昭然若揭了。
是云端的玉牌救了她一命。玉牌上彰显着法术已然失效的裂痕就是最好的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