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用牙签叉了一块西瓜给秦思韶,她说:“看来开车没用,明年咱们搬去老校区时,得提前两天准备好推车。”
她就书本需要搬,东西不算多,但是书本很重。
秦思韶留在宿舍里的行李多,被子就有好几床,还有一年四季的衣服和鞋子。
秦思韶也在看。
两人已是看到一年后她们的场景了。
秦思韶想到去年高一刚开学时,她参加了学校的军训,是八月中旬来的学校,班上参加军训的人不多,住校生就更少了,那时宿舍就她一个人,她来来回回跑了很多次,终于把住宿需要的东西全部买齐了。
晚上一个人躺在宿舍时,却是说不出的心安。
比起那个家,她更愿意住在学校里。
“时间好快,没想到就一年了。”秦思韶仰着头笑:“仿佛才中考完,又好像是高一刚开学那天,我一进教室就看到趴在课桌上发呆的你。”
江迟纠正她的话:“我那是在欣赏桂花。”
她还记得她那个位置,可以看到桂花,菊花,迎春花,月季花等和浅灰色石板上的爬山虎,有风吹动时,爬山虎会变得活泼起来。
她本来做好看一年风景的准备,等着春天到来看迎春花了。
结果菊花还没看完,就换了位置。
后来每天上课,除了看看老师和同学的脑袋,就偏头看秦思韶的脸。
秦思韶比花更好看。
江迟其实还记得高一开学第一天的事情,因为秦思韶上台代表广大新生发言了,她头发绑了个小丸子,整张小脸露了出来,穿着白色校服,蓝色校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校鞋。
上台时,路过好几个班级,还有一群男生吹口哨。
青春洋溢,脸蛋稚嫩但娇美清纯,眼神却干净清冷,是很多人心里秦思韶最初的模样。
亦是江迟十年人生中秦思韶的模样。
在国外时候,江迟就在想,她见过秦思韶十二岁的样子,也见过秦思韶十五岁时的模样。
可是秦思韶十六岁,十七岁时呢。
她十八岁高考时呢。
她读大学呢,她大学毕业后的模样呢。
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的秦思韶,江迟都没见过了,她再次见到她是秦思韶二十五岁时,她已是大学毕业三年。
而现在。
江迟垂头,她眼睛里突然有点酸。
很快,那份酸涩褪去,变得温暖如春水。
她眉眼微动,抬头望向坐在她对面的秦思韶,她垂着头,在用那根木勺子挖杯里已是融化了的冰淇淋,她挖了一勺冰淇淋放入嘴里,眯了眯眼,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来。
察觉到江迟炙热的视线,秦思韶看了过来,她愣了愣,然后朝江迟笑得傻乎乎。
江迟看到了她白皙带着红晕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