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晚不喜欢她这个妹妹,看她做过的蠢事不算少,小时候还陪她做过一件蠢事,只是没想到姐妹两人多年后再见,又是帮她做蠢事。
章晚看着她,长长叹气。
商渔食指微动,点点她的手安抚。
昨夜她发高烧,今日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章晚侧头,看着墙壁轻骂了一声,转回来看商渔:“我欠你的是不是。”
两人七岁分开,十六年后再见,谈不上什么深厚感情。
说完,她站起,“好好休息,既然答应帮你骗过厉斯远往他对你死心,我不会食言而肥。”
大步走出病房,章晚坐到走廊长椅,重重的按压着眉心,挤走那涌上来的酸意。
“小渔?”
厉斯远疑惑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
章晚猛地睁开眼,后背瞬间翻起一阵悚然,她站起惊讶的瞪着厉斯远,“你怎么在这?”
厉斯远脚步飞快走来,“朱金阔的父亲快要不行了我来看看。”
他左右看看,“这楼住的都是重症病人吧,你怎么来这里,你怀孕了不要随处乱跑,温舟勍呢?他就让你一个人过来?”
“我,我……”章晚结巴道:“我来看同事,他来干什么。”
后背虚汗浮起,她身体不敢往后面病房偏一点。
“同事?”厉斯远拧眉,往她身后病房看了眼,走了过去,“进去了吗?我陪你,一个人别到处乱跑。”
章晚看着他手放在门把上,心跳跃到了喉咙口。
她呆呆的看着厉斯远,一瞬间有太多的念头浮转上来。
她就站在这里,甚至不用说一个字,就放任的看着他推开门走进去,之后就再也和她无关了。
有人不用一个人待在棺材一样的病房,一个人化疗,一个人腰穿,一个人都要死了还牵挂着另一个男人让自己疼到深夜高烧不止,巨大疼意铺天盖地潮水般向她袭来,这种吞噬人的疼意甚至可以让感情并无多少的双胞胎姐姐都能跟着痛醒。
“小渔?”厉斯远目露悲伤,温柔卑微,“我不做什么,就是陪着你,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这里毕竟是医院。”
可有的人已经几乎了无生息的在这躺了五个月了。
他说着,就要转动门把手。
章晚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无法压抑的痛让她瞬间弯下腰,身体打晃撑着墙壁才站稳。
“小渔!”
厉斯远瞳孔猛地一缩,冲过来扶住她,看她额头忽然生起的一片冷汗和苍白的脸,着急的抱起她往护士站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