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馅饼砸在头上,饶是陆霆都有些头晕,这皇帝,这皇帝……有点好糊弄。一时之间,陆霆也不知是该喜还是忧。
外头本就因为善水逃脱,一片哗然。
觉得善水狠辣猖狂的不在少数,但是也有不少人心里涌出那么点不可言说的痛快。多少人为了劝新帝磨破了嘴皮子,可新帝就是一意孤行。报应来了吧,被善水一巴掌甩在脸上,帝王威严扫地。让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
都等着看新帝的反应,万万没想到等来的是陆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操作把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管怎么样,陆霆都是善水的生父吧。就算父女反目成仇了,可在善水放下回来取皇帝狗命这种大逆不道形同谋反的话之后,不问罪陆霆可以理解,就很不理解反而重用的做法。
这位新帝,自登基以来的一连串操作实在让人一言难尽,先皇在时,当时还是太孙的新帝明明温和有礼。怎么先帝尸骨未寒,新帝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难不成之前都是装的,眼下上头没了人便原形毕露。
喜忧参半的陆霆回到府邸。
陈锦书正带着远哥儿在花园里散步,自从诊出怀孕之后,她便没回温泉山庄而是留在府内。陆霆怕她一个人忍不住胡思乱想又伤了身子,反正谢绝任何人探望,侯府和温泉山庄也差不离,外界那些纷扰都到不了她跟前。
也许就是因此,陈锦书的身体的确在慢慢好转,尤其是在善水被抓起来之后。压在心头的大山被移去,谁又能不松一口气呢。
“这都能跑了。”陈奶娘语气里满满都是遗憾,“她可真有能耐。”
陈锦书望一眼秋千架上嬉戏的儿子,可不是吗?每一次都以为她已经陷入绝境,可每一次她都能逢凶化吉,还是以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
“诶呦,她怎么干得出来,竟然伤了黄大人那种地方。”陈奶娘的表情有点儿难以形容的嫌恶和兴奋,“好歹也是世家千金,这也太不害臊了。”
陈锦书听着就是一阵尴尬:“奶娘,你少两句。”
陈奶娘讪笑两声,还是没忍住:“她竟敢说还要回来找皇上报仇,真是猖狂的没边了。皇上听了这话不定得多生气,只怕她就是逃到天涯海角,皇上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来。”
陈锦书的脸却是慢慢紧绷起来:“万一,她真的回来了呢?”
“回来送死吗?”陈奶娘想也不想地说,抬眼见陈锦书满脸凝重,顿时吓了一跳,“夫人,您不会以为她真有报仇的本事吧?”
陈锦书闭了闭眼,苦笑:“当年被关到别院前,她咬牙切齿地说绝不会放过我,结果她真的没放过我,若非她卷进先皇驾崩的案子,我们还不定被她逼成什么下场。”
“这哪能比,这一次,她得罪的可是陛下,那可是陛下!”陈奶娘再三强调,觉得陈锦书实在是杞人忧天,“她要造反不成,她就是想也没这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