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敏感脆弱的陶妈妈痛不欲生,叫声惨绝人寰,惨烈到谢夫人拽着帕子的手心里尽是冷汗。她直勾勾看着一板子接着一板子落在陶妈妈腰臀上,陶妈妈的惨叫声随之越来越凄厉,神情也变得越来越痛苦。满嘴都是血沫,也不知道是咬出来的还是吐出来的,那模样看起来煞是恐怖。
心跳如擂鼓的谢夫人不禁脸色发白头皮发麻,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
这会儿陶妈妈是真的喘不过气来,她知道会疼,可不知道会这般疼,像是有刀子在一片片割肉,又像有千百根针同时往肉里钻,疼得人恨不得当场去世。
“啊……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夫……人救……我……大爷救……我……”涕泗横流满的陶妈妈哭嚎求饶,痛苦又哀求地望着谢夫人和谢允礼。
眼看着陶妈妈竟是熬不住的模样,谢夫人心急如焚,惟恐她把自己供出来,怒视覃正:“这样刑讯逼供,分明是想屈打成招!”
覃正目光锐利如刀锋:“本官依法办案,若谢夫人觉本官滥用刑讯,尽可去刑部上诉。”
谢夫人心头一凛,不由噤声,惊惧慌乱之下胸膛剧烈起伏,转脸看谢允礼。
谢允礼面无表情,下颚线紧绷到极致,对谢夫人微微摇头。
意识到儿子也束手无策,谢夫人彻底心乱如麻,死死盯着呼喊声越来越虚弱的陶妈妈双眼。
陶妈妈知道谢夫人的意思,她也想硬扛到底,然而她觉得自己真的要熬不住了,太疼了,怎么会这么疼?比她想象中更疼百倍千倍。此时陶妈妈最大的愿望竟是立时被打死,那样就能解脱。
想得美,行刑的都是老手,下手有分寸的很,知道怎么打才会又痛又不伤及性命,毕竟打死了人他们也会被追究责任。
想死却怎么也死不了的陶妈妈理智岌岌可危,忽然,一股恶臭散出,痛不欲生的陶妈妈羞愤欲绝。
谢夫人下意识掩住口鼻,看着陶妈妈的眼底有不敢置信还有自己没发觉的嫌恶,炊金馔玉的谢夫人岂见过失禁这样不堪入目的场面。
顺天府的人倒是司空见惯,所以依旧不疾不徐地继续抡着板子。
陶妈妈难堪至极,说起来,身为谢夫人的心腹,她也是一等一的体面人呢。
见状谢夫人心头一惊,连忙调整表情,却见陶妈妈痛哭流涕地喊:“别……打了……我说……别再打了……呜呜……”
善水翘了翘唇角,就说嘛,硬骨头有,却不多。一个两个的,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怎么都心里没点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