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清贫,可这也太过墨守成规了些,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还不想办法开源,唉,这清高还真是害人。
王元儿撇开这遭,又问起陈枢其它生意铺子上的事来,他是崔源的大总管,更是生意上的掌总,问他自是对的。
等到晚上崔源回来,王元儿便和他说起了这范元娘的事。
崔源沉吟片刻,道:“那范志远我见过,为官清廉得很,也是个倔的,在衙门也交好不了几个人,倒是个难得直臣。可惜过刚易折,这更是官场的大忌,他又犯了那种病,也是可惜了,倒不知他的儿女为人如何。若是好的,倒也适合,大力找个懂事持家的,你也放心。”
王元儿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遣了冬雪去蒋氏那边传了信,让她接了她那个表妹来玩,蒋氏自然是欢天喜地的应了。
过了两天,范家小娘子过来给蒋氏请安说话,蒋氏领着她一道去了王元儿的院子,美其名为请教一下针线。
王元儿也把范元娘上下打量了一遍。
穿着一件半旧的秋香色绣兰花衣裙,桨洗得十分干净,小脚露出裙摆只一尖尖,满头青丝只用一支银簪挽着,容颜称不上多绝色,可站在那里,大大方方的,半点也不怯生,倒是看着让人舒适得紧。
王元儿又看向她捏着帕子自然放在小腹前的双手,微微一怔,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
从前自己的手因为要做各种劳力活,极是粗燥,尤其冬天洗衣裳的时候,冻得手皮发白,还长冻疮,后来日子过得好了,有了使唤的丫头,她也就没怎么再做过粗活。
再后来,嫁人了,更是养尊处优,一双手保养得白嫩柔软,再不见从前的粗燥。
而范元娘的手,却是带着一点点的白和死皮,手背有滑伤,指头更是有几个小疮。
这都是干粗活干的,听说范家如今连下人都不怎么用的上,就只有一个守门的大爷,一个做粗活的婆子,一个小丫头服侍范夫人,哪里够人手?
只怕这范元娘是经常自己动手做家事的。
王元儿叹了一声,这都是逼出来的,堂堂的的官家小姐,连下人的活计都要做上,如何不是被逼的呢?
再看那范元娘,仿似没有瞧到王元儿的异样,仍然在那站着笑盈盈的,极是大方。
王元儿一下子心生好感,在逆境也不放弃的人,值得人喜欢。
“瞧这多标致的小娘子,我都看花眼了,过来让我瞧瞧。”王元儿笑着招手。
范元娘迟疑了一下,大大方方的走到她跟前,曲膝行了一礼,目光落在她的大肚子上,有些惊讶地瞪大眼,许是察觉到自己失礼了,脸上绯红起来,忙的移开眼睛。
王元儿拉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生得真好,今年几岁了,平时在家都做什么?”
范元娘见她没计较自己刚才的失礼,定了定神,大方的回了话。
“如花的小娘子,打扮得这么素净可不好。”王元儿笑着从冬雪捧着的托盘上拿了一支赤金掐丝如意簪插在了她的发上,道:“不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戴着玩。”
蒋氏一愣,心中又有些欢喜,想不到二嫂这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