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这事才算理完,王元儿也不再逗留,扶着冬雪的手就走了。
那田嬷嬷和周嬷嬷几人看着王元儿走远,目光不明,好半晌,田嬷嬷才道:“你们说,这二少奶奶是个啥心思?她说的那些个话……”
掌着内院人事的陈嬷嬷,也是崔太太身边的陪房嬷嬷,听了这话便道:“暂且先当着差吧,咱们按着太太和大奶奶之前定的规矩办事,也不会怎样,左右奶奶也说了,只是暂时管着。”
“你说,她就真没这个掌权的心思?”田嬷嬷压低了声音。
陈嬷嬷睨了她一眼,道:“有没有,几天就能见分晓,不过……”
几人看着她。
“这奶奶是个真正聪明的,眼下看她的意思,应当是不会插手这中馈的事务,所以,仔仔细细的当差,也别使什么绊子,不然,真惹恼了她,只怕她真的六亲不认。”陈嬷嬷抿着嘴道。
田嬷嬷一惊:“不会吧!太太都在呢!”
陈嬷嬷叹了一口气,瞟了她一眼,道:“你想想二少奶奶的依仗,她犯得着怕谁?”
田嬷嬷和周嬷嬷听了瞪眼,仔细想想,是啊,这人有依仗,需要怕谁?
“只怕这二少奶奶她还看不上这中馈的权呢!”陈嬷嬷又说了一句。
众人叹了一口气,这二少奶奶,在这样的世家大族中,只怕也是个异类了。
王元儿自是不知这些个管事婆子私下揣摩和分析了她的意思。
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就歪着睡了个回笼觉,午膳后又带着初哥睡了一个午觉,申正去正院请安。
隔日,又是同样的时辰去回事厅掌事,处置着最近的中秋礼以及程氏月子中的事。
如此几天,管事婆子都微微松散下来,心道这二少奶奶是个和善人,正经办好了事,倒也无碍了。
然而,再临近中秋前一天,王元儿陪着初哥去花园散步,在湖边又瞧见了一个人玩得一身泥土和草的崔宏。
王元儿当时没发作,带着崔宏回了院子,让丫头婆子伺候他洗干净了,又差人去将所有服侍崔宏的人都叫了来。
丫头婆子在清晖院跪了一地,王元儿悠然的坐在廊下喝着茶。
大总管李德光和陈嬷嬷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
王元儿也不废话,直接将服侍崔宏的丫头婆子的罪都给说了一遍。
从程氏产子那晚,到现在,崔宏跑出去,身边竟然都没有人伺候,那么不尽心的人要了何用?
“换我们爷的话说,这伺候不周的下人就该卖了出去,重新换一批有心的。大爷是府里的大爷,容不得你们这般轻慢。”王元儿冷冷地瞪着那跪在地上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