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腾地坐起来,扭过头,守在床边的正是福全两口子。
“你爹呢?”她杀气腾腾地问。
“爹去小酒馆了。”王福全回了一句。
“你爹那个死人,我看他是被外面那个狐狸精给下了降头了,竟然要休了我。”张氏又气又急,道:“去,你快去把你姥婆和你舅父他们给请过来,就说娘要被王家给欺负死了。”
王福全拧着眉,劝道:“娘,你就别和爹置气了,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不就一个小妾吗?你替爹纳了进来,也就皆大欢喜,爹也会说你一声贤惠,闹到现在这样,有个啥意思?非要爹休了你不成?”
“放屁,我叫你去就去,你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连你也要向着你爹?”张氏勃然大怒。
“那娘你想想,请了舅父他们来,就能阻止爹了吗?爹说的没错,你犯了妒就可以休了你,到时候你当怎样?还不是得不偿失?”王福全不动。
“你知道什么?那女人生了个儿子,是儿子,将来你爹有多少东西都留给他,那你和福多有啥?我说你傻你还不知道呢!”张氏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一门心思为两个儿子着想,他们倒好,就只会拆自己的台。
“娘,那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大郎却都成了亲了,自古嫡庶有别,就算进了门子,也只是庶子庶妾,一辈子都出不了头而已。”许氏忍不住也劝:“媳妇看爹是铁了心的,真要闹到最后,他是可以不把人迎进门来,可私下里给了银子过去,咱们谁知道?可爹要把娘给休了,那才真的是亲者痛仇者快,咱们几个可就真没娘了。”
“他,他不敢的!”张氏听了进去,却还是嘴硬。
许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他不敢,休书都写出了,有啥不敢的?
“娘,左右已经阻止不了爹,还不如您大方这一回,应了爹,喝了那个女人的茶,爹都会认为你识大体贤惠。等将来进了门,娘您是正夫人要怎么拿捏一个小妾,还不是您说了算?”许氏看她脸上颇有些些松动,又道:“娘要是不放心,不如现在就趁机向爹要了如今这个铺子,过到大郎手中,也就不怕爹给了那庶子了!”
张氏听了,眼睛眯起,向她看了过来,似笑非笑地道:“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许氏心中一惊,可她心里确实有自己的小九九,见婆婆看过来,便笑道:“娘,您先是我婆婆,后是我姨母,我自然是向着您,为了咱们这一房着想的。”
张氏轻哼一声。
许氏就在张氏看不见的角度扯了扯福全的袖子。
福全就道:“娘,我看燕银说得对,我看爹这回也是铁了心,纵然你闹了个不可开交,可那女人还是毫发无损,这不是应了那什么亲什么仇什么?”他看向燕银。
许燕银也读过两年书,忙道:“亲者痛,仇者快。”
张氏脸色不虞,像是在考虑。
“要是爹真的再写休书,把娘休了回张家,一时半刻他不会迎了那女人进门,可过些日子,爹用个续弦的借口正儿八经把人抬了进来,那咱们不是要叫那女人当娘?”许氏故作惊惧道。
“放肆!你这把狗嘴,还能吐出个象牙不?”张氏气得不轻,可那攥紧的双手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