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儿在唐家连中午饭都没吃,就抱着枝莲回来了,换她的话说,不耐烦那两家人的虚伪嘴脸。
“你倒是不怕人家说你没孝道?好歹你也成了正室了,算是正经的侄媳妇。”王元儿亲手给她砌了一碗茶道。
王敏儿却是冷笑:“从前他们也没将我放在眼里,现在不过是看我身份抬高了,有依仗了,才另眼相看,你当他们是诚心?”
王元儿自然不置可否。
“我算是看明白了的,世人多势利,你没有好出身和足够的依仗,人家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如今有的,那也是巴结逢迎,既不是诚心以对,我何必找那种不自在?”王敏儿漠然地道:“拿着孝道好名声,最后换来的,估计是死前的那几天自在和福气。那我何不自在一辈子,死了,自然会有人给我埋骨,过不了多久也就白骨一堆。”
王元儿差点被口中的茶给噎了,忙拿了帕子按了按嘴角,看着她道:“看来你是真变了不少,看得太破了。”
王敏儿自嘲一笑,没回话。
“你刚刚那话说对也说不对,若是你了然一身的,那么随你怎么做,都无所谓,你喜欢怎么自在怎么来。但你别忘了,你还有个亲生女儿呢!”
王敏儿听了她这话,微微一怔。
“了然一身,死了也就死了。可有子女又不同,你不替自己想,总要为他们的名声着想,没有理由让他们给你这个做娘的担着不孝的名声,是不?若你这样,将来世人如何看待他们,言传身教,这很重要。”王元儿继续道:“所以,你也不用如何,礼数过得去,不用让人挑刺就行了,权当是为了枝莲,你总会希望她将来能得以嫁个好人家吧?而不是……”
她的话没有说全,王敏儿却是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说,而不是像她一样罢了。
王敏儿抿起嘴,细想王元儿的话,似乎真有那么点道理。
她可以不顾自己,但枝莲是她唯一的骨肉,她总要为那孩子想一想吧,自己走过的路,怎么也不能让那孩子再走一回。
但服不服气,依王敏儿的性子,她是不会向王元儿示弱的,却也没反驳,而是岔开了话题。
“知道我爹如今做了县丞,又说蓟县是个药材大县,便让唐修平去走走我爹的路子。”王敏儿说起此回省亲的另一个目的。
“他是做生意的料吗?”王元儿皱眉问。
王敏儿摇摇头,道:“之前跟着他舅父家学,如今勉强收支平衡,我就想着,既然都凑一块过日子了,我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枝莲的嫁妆计算一下,看爹能不能扶一把吧。科举是走不了了,有财也好。”
王元儿点头:“那学着做,也比无所事事的强,只不过……”
她看了王敏儿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好,按理说,女人嫁了就是泼出去的水,自然一心向着夫家的,可私心里,她姓王的,自然更希望二叔他们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