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臭小子,不分轻重。”风国华冷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好了,谁都不要再说这事。”风老爷子皱了皱眉,微微阖眼道:“我累了,去歇会。”
“爸,我陪你。”风国仁见此立即扶着老爷子站了起来,向他的房间走去。
安顿好老爷子躺在床上,又侍候他吃了药,替他拉上被子,风国仁正要退出去时,却又被老爷子叫住了脚步。
“老二,这事你怎么看?”风老子靠在身后的枕头上,看着风国仁问道。
风国仁一怔,随即了然他说的是什么事,不由脸色一正,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爸,你是问我对清云的婚事的看法吗?”他看着老爷子点了点头,想了想微微侧头道:“我觉得嘛,清云都这么大的人了,他有他的头脑有他的想法,我们不好干涉太多,风筝线扯得太紧,那线就会给绷断了。”
“就像我当年一样。”风国仁又补了一句。
风老爷子听着心里一紧,看着小儿子变得明显成熟稳重的脸,良久后道:“你当年,恨过爸吗?”
风国仁摇了摇头,苦笑着道:“说恨,也谈不上,只觉得苦,是真的苦。爱情和亲情在摇摆,倾向哪一方,另一方都会受伤,但,夹在中间的,是最痛的。”
“说不怨是不可能的,但最后我也任性的选了苏宁,爸,那时我也让你头痛不已吧?将心比心,我是能理解那小子的,那种苦没有亲身经历过感受不到。”
风老爷子叹了一声,目光落在他身后墙壁上的山水墨画,那是风清云在高中时的一幅作品,亲自画了送给他当生日礼物。
“你不同,你没有走上官途的路尚且好点,从商,这次投资失败或许可以重来。可清云不同,他走的是政治之路,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一旦有些什么不妥,他的名就会染上污点,这一生或许就毁了。”
风国仁呵呵地笑,把玩着手上的结婚戒指,抬眼看着父亲说道:“爸,古时高憎鸠摩罗什被吕光设计灌酒逼其和表妹燕好而破色戒,罗什尚且能为了天下弘法而忍辱而生,最终成为一代高憎,大翻译家。不负如来不负卿,罗什能做的,您如何知道清云做不得?”
风老爷子听后心里一震,有些呆愣地看着微笑以对的风国仁,那震撼将他重重地一击,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负如来不负卿吗?
“爸,他是您的孙子,我们该相信他,支持他。”风国仁看了看风国仁的脸色,又道:“你是愿意看见一个意气风发,幸福快乐的孙子,还是看一个顶着万千光环,却了然一身孤独寂寥的游魂?”
“爸,长辈都老了,新世界是年轻人的,做父母的,不是都想看着孩子们幸福吗?有时候,我们强加在他们身上的,未必就是他想要的。”
风老爷子细细地回味着他的话,只想着他的前途,他的清誉,倒是真没想过,那孩子的想法。